1990年,青山鎮,淩家村。
夏天頭痛欲裂,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她睜開眼,隻見自己置身於一間破舊的泥瓦房中,一個胖女人正凶神惡煞地罵人。
“好吃懶做的破爛貨,都幾點了還不起來煮飯?你想餓死我們一大家子嗎?”
她還一片混沌的時候,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她的大腦。
這是一個也叫夏天的女孩一生的記憶,沒錯,是一生的記憶。
她出生在七零年代,今年十八歲。
她家裏貧苦,沒有讀過書,為人懦弱老實,十八歲時她嫁給了淩家村一個叫淩雲洲的男人。
婚後第二天開始,她就被這家人欺負,一直被欺負到死。
她的公公婆婆,小叔子,弟媳,每天不是對她進行語言攻擊,就是對她拳打腳踢。
她和怯懦的丈夫包攬了家裏十幾畝地農活,家裏的一日三餐,種菜,養雞養鴨,都是他們的活。
可他們卻隻能吃殘羹剩飯,住隨時要倒塌的老房子。
就連她生的三個女兒,也為這個大家庭做牛做馬,受盡苦楚。
在她四十歲那年的冬天,她上山砍柴,下午回家背著一捆柴回家時被一根藤蔓絆倒。
旁邊恰好是一個十多米深的懸崖,她掉了下去,就此結束了短暫又可憐的一生。
沒想到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剛結婚的第二天。
她發現自己重生在苦難開始的這一天,絕望的又嘎了。
接收完了這些記憶之後,夏天無語至極。
她記得她出了車禍,如果她大難不死,她現在應該在醫院,可她卻在一間破舊的泥瓦房裏。
她穿越了?穿越在了這個剛重生就嘎了的女人身上?
在她接受記憶的過程中,扇了她一巴掌的女人,舉起手要扇她第二巴掌。
打她的,是原主新婚丈夫的母親張二妞。
才清晨五點,張二妞就跑來她簡陋的婚房,喊她起來煮飯。
被吵醒的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張二妞的巴掌就扇過來了。
捋清了事情原委,接受了她的確是穿越的事實,她抓住了她那隻要扇過來的手,又將她用力一推。
張二妞沒打中夏天,還被夏天推得退後兩步,她氣衝衝罵咧咧地衝過來,一拳頭就要打上夏天。
夏天往往旁邊一躲,躲開了她的拳頭。
張二妞則用力過猛,她的手撞在了硬邦邦的床頭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張二妞扯開嗓子嗷嗷哭。
“要殺人了,要殺人了。”
在張二妞哭嚎時,夏天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也在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剛躲開張二妞的時候,整個人滾到了一個男人的懷中。
男人是原主的新婚丈夫,名叫淩雲洲。
讓夏天沒想到的是,男人的這張臉跟她那個從小學到大學,一直到工作都互相看不順眼,吵了十幾年的大冤家,還同樣叫淩雲洲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她記得她出車禍的時候,就是在和淩雲洲吵架。
他們在街上吵得誰也不讓誰,一輛車突然朝他們撞過來。
他們同時被撞飛,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