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伊始(1 / 2)

“都發紫了,姑娘。”

顧茶盯著銅鏡裏自己的耳垂,有三處紅腫,滿目愁容,“容姨,我莫不是染上什麼疾病了。”

“這……”容姨半天支支吾吾不出話來,她一個照顧主子的人哪裏還懂這些。再者,顧茶耳垂上也不是一天就成了這樣子,每天醒來耳環都會丟掉一隻,並且會長出新的耳洞,就像在控製著顧茶的行動。耳垂雖不疼痛,紅腫的樣子卻越來越醜陋。

很多次,顧茶清晰記得耳環已經取了下來,但是到了第二天卻又戴上了,簡直就像是……

陷入了死循環。顧茶心裏這麼想著歎了口氣,不,與其說是死循環,不如說是被奪舍了,但這種隻在江湖之間存在的伎倆,身處在商人之家的她怎麼會受波及。

她當機立斷想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長相如河童一般的妖怪,這使她開口問:“是不是阿穴回來了?”

容菱聽了心頭一驚,頭不自覺的發麻。

阿穴?光是聽著就讓人膽戰心驚。一個尚未摸清屬性的妖怪,變幻莫測,是顧茶小時的玩伴。然而卻在公元前755年12月16日,慈父見背。阿穴殺死了顧家老爺,從此顧家長子顧錦繼承家業,顧茶的母親對外人閉門不見,而顧茶也因此陷入自責當中。

“姑娘就不要再提這個名字了。”容菱還是多說了一句,然後就垂下了眸。

顧茶的手頓了頓,似是回想起了什麼,麵色冷了下來,將耳墜插入耳洞裏,她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雖然許多年已過去,顧茶還是忍不住往母親的房外看,上一次見到母親自己還是孩童的模樣,如今早已到了破瓜之年。

“顧茶!”身後響起顧錦強而有力的叫喚,“過來。”

“來了。”

父親去世後,顧錦放棄了自己從武的夢想,毅然決然承擔起撐起整個家的責任,他也再也沒有以兄長的身份和顧茶打鬧過,不得不承認,他變得越來越像父親,像的讓人可怕。

堂客裏坐著的不隻是兄長,還有另一個陌生男人,男人雙眼打量她,眼裏透露著滿意。

原來是說親呢。顧茶隻在一旁坐著,聽著兄長給李家的老爺介紹自己,其實也都是些漂亮話,她心不在焉的把玩著首飾,她想過有這麼一天,也早就做好了出嫁的準備。門外的楓葉落了一地,時而吹陣風,風聲在顧茶腦海裏漸漸蓋過了顧錦的聲音。

顧茶看著門外,思緒隨風飄蕩。突然間,她猛地站起身來,愣愣的往門外走去。

“顧茶!”顧錦大吼。

“哥,”顧茶有些興奮,“我剛看到阿……”

“你瘋了?!現在我和李老爺正在商量你的婚事,你就這麼不懂規矩?”

顧茶被顧錦吼的心裏震了震,但還是回過頭確認了一下,剛剛站在楓樹下的阿穴不見了。

“是我失禮了。”顧茶心頭湧起一陣委屈,眼神已經變得無比的空洞,仿佛她隻活了一瞬間,這下又回到了家族的牢籠裏。

公元前762年,顧茶出嫁,得字,安思。

容菱一路陪著顧茶,本想安撫她的情緒,可顧茶卻片字未說。

“姑娘,你在顧府受的委屈我都看在心裏,李家的少爺……也許並沒有外麵傳的那麼亂,我……”容菱越說越替顧茶委屈,後來連自己都開不了口了。

“容姨,他日見到母親,你再幫我問問她,還怪不怪我,行嗎?”

“別再多想了,夫人不願意出門或許是怕觸目生情。”

“就是怪我。”顧茶將頭扭向一邊,“哪裏有母親會這麼狠心,女兒出嫁她都不出來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