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李蓮花感覺像是被人扔進了布滿冰碴子的河裏,那種寒冷鋪天蓋地,從皮膚進入身體,四肢百骸,然後那種寒涼又從骨頭縫裏往外散發。
那顆砰砰跳動的心似乎也跟著慢了下來,李蓮花張開嘴巴大口呼氣,竟到了哈氣成冰的地步。
方多病緊緊拉住他,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肩頭,那種顫抖的強度,連帶著方多病也跟著抖動了起來。
“李蓮花?要怎麼幫你?我要怎麼辦?”
徐連被兩人的動靜吵醒,來到兩人身邊,摸了摸李蓮花額頭,看他一個勁發抖,問道,“這是怎麼了?”
方多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著急的回他,“他說他很冷,怎麼辦?”
徐連皺了皺眉,這怕不是得了風寒?他回身翻出一個酒囊,倒在一個鐵質的小碗裏,想法子把酒加熱了。
方多病忽然很後悔,為什麼他們沒有做足萬全的準備就貿然下來了?
如此缺醫少藥的時候,如果李蓮花毒發而亡,那冒這一次險又是為了什麼?
徐連端著滾燙的熱酒回來時,李蓮花臉色已經慘白,看不出一絲人色。
“快!快讓他喝下去!”
方多病捏住李蓮花緊咬的牙關,好不容易撬開他都嘴,徐連眼疾手快的把滾燙的酒灌了下去。
酒液撒出一些在方多病手上,燙的他下意識縮手,他後知後覺的問,“這麼燙,喝下去他不會死嗎?”
徐連收拾東西,“下墓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你以為人人都能平安出去?”
方多病閉了嘴。
李蓮花雖然渾身顫抖,可是格外的清醒,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他緊緊抓住方多病一隻手臂,妄圖汲取一點溫暖,可是看他嚇得魂不守舍,卻忽然笑了。
方多病帶著哭聲問他,“你笑什麼?你就要死了!”
李蓮花屏住呼吸止住了顫抖,“我死不了,隻是我身上的毒發作了,過一會就好。”
話還沒說完,又開始止不住的顫抖,方多病緊緊抱住他,“那一會是多久?”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
似乎想到什麼,方多病扶起他麵向自己,抬掌拍在他胸口。
他修習揚州快並不久,內力微末,可是他此刻無計可施,總想著能幫一點算一點。
暗無天日的地下,時間過得混亂而且漫長。
等張鬆枝拍醒方多病時,距離李蓮花毒發,已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他猛然清醒,看了一眼懷裏的李蓮花,抖著手指去試他鼻息,微弱而溫熱。
方多病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他必須帶著李蓮花上去,找到謝無憂。
把李蓮花安置好,這暮他一個人去闖就好了。
奈何昨晚他內力虛耗,此刻頭暈眼花,竟然站不起來了。晃動間李蓮花也醒了過來,他虛弱得厲害,方多病見他醒了也不敢再動,忙問他,“你感覺好些了嗎?”
李蓮花聽見周圍有許多人,他們或在竊竊私語,或在吃東西,或在走動,他揉了揉眼睛。
“方多病?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為何這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