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鬼哭河裏沒有一絲光,要是她醒了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長明鐲是他在南海深處的古老龍宮找到的。
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就是他為她找的照明法寶。
但它還不僅是一件照明法寶,還是一件防禦武器。
為了找長明鐲,他不僅得先設陣法保護她,而且失去了神力,他不能瞬間到達南海,隻能一步一步走著去。
在深海裏尋找的時候,沒有神力的他也隻能忍受著深海的黑暗與壓力。
海水的擠壓讓他窒息暈眩,但他心有執念,硬是憑著他堅強的意誌拿到了長明鐲。
他把長明鐲戴在她的手上,帶她去鬼界尋鬼哭河。
他抱著她走過了許多地方。如果她醒著,該多好。
鬼哭河裏惡鬼麵目猙獰,叫得撕心裂肺。在感受到兩個活人的氣息之後,他們惡狠狠的朝著他們咆哮,試圖把他們拽進無底深淵。
惡鬼們已經在千萬年的折磨裏喪失了自我。
在黑暗裏待得太久,看見光都會覺得刺眼。
他感受著鬼哭河的黑暗與腐朽,看了看懷裏的她,心也像被丟進鬼哭河裏被萬鬼撕扯一般。
她不應該待在這種地方的,她是那麼幹淨的一個人,她應該待在陽光,溫暖,舒適的地方。
可這個地方寒冷,黑暗,墮落,把她丟在這裏,她要是醒了,會不會恨他?
可是他沒辦法,沒辦法了。
他忍著心裏的疼痛,忍著顫抖的雙手,把她放進了鬼哭河裏。
她一落入河水,萬鬼便迫不及待地攀附上去。可隨後,他們便發出來慘絕人寰的叫聲。
長明鐲在焚燒靠近的惡鬼的靈魂,其痛苦程度和鬼哭河不相上下。
惡鬼們紛紛逃離,不敢再靠近一步。
他看著她一點點落入河水深處,直至長明鐲發散的光輝被黑暗的河水覆蓋。
等我,等我,一定要等我。他在心裏祈禱。
他離開了鬼哭河,思考接下去的計劃。
神界那群人肯定會來尋找他,讓他回神界。如果他待在鬼哭河,他們要是發現她還活著,必不肯罷休。
而他現在又沒了神力,保護不了她,也報不了仇。
隻能遠離她,讓神界的人不會注意到她。
現在他的當務之急,是修煉!!
有了能力才能保護她,才有報仇的資本,才有底氣去愛她。
他的神軀,本可以讓他輕而易舉地修煉神術。而且以他的天賦,神力就算達不到曾經的十成,至少也能達到八成。
可是在修煉的時候他卻猶豫了,他竟然在修神力和魔力之間徘徊!
最後,他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神力,修習了魔力。
她曾經是魔,他們罵她,辱她,殺她。他沒有保護好她。
這些痛,他也想嚐嚐。
他想看看那群神界之人在看到他們曾經的神主變成魔了之後的震驚錯愕。
他想用魔力幫她複仇。
在他成為他們最痛恨的魔之後,用他們唾棄的魔力殺他們,看著他們的痛苦,也讓他們嚐嚐她曾經的絕望!
為此,他寧願放棄神力,去修習與身體相斥的魔力。
他知道,這世間隻有她一個魔,且她還是天地自然孕育的,魔力難以探尋修煉。
可他不願輕易放棄。雁過留痕,隻要留有痕跡,他就一定會找到方法。
他尋了一個深山老林,在山裏布下障眼法陣,能拖住神界那些人一陣子。雖然估計拖不了多久,但能拖一點是一點。
他開始研究她曾經使用的魔力,一次次嚐試,一次次失敗,一次次痛苦,又一次次抽絲剝繭,一次次循環往複。
在無盡黑暗裏,他感知不到歲月的流逝,他的世界被困在了密密麻麻的魔力之中,隻有成功突破,才能見到一絲光明。
他不知外界過了多久,直至他眼前的黑暗出現了一道縫隙。
彼時,神界,以楚褚為首的神界之人聚在一起討論著他們的神主。
他們明明答應神主放過她,卻暗地裏殺了她,還被神主親眼看見了。
神主最後那個眼神現在想起來他們還忍不住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