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斷往下落,織成了天幕雪簾。如同柳絮一般,銀一樣的白,玉一樣的潤,一朵朵一
簇簇,紛紛揚揚冉冉飄落,閃著寒冷的銀光。
雪地裏站著一個青色的身影,在原地站了許久,隻是看著那道金光消失的地方,手中還握著剛剛拿到的玉笛——長留,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而不遠處白於依舊是站在那裏,看著南淮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他就知道,他不會看錯自己的徒弟。自己教的徒弟無論如何都是最好的,不管怎樣他都喜歡。
而對於雲笙剛才說的那句話,他也沒當回事,自己養的徒弟怎麼可能會出問題呢?肯定是雲笙看錯了,嗯對,一定是這樣。
君漓站在他身旁替他撐著一把油紙傘,上麵畫著幾隻梅花。
南淮傻傻站在原地,沒過多久便激動地衝著白於喊道。“師尊!我拿到了!我厲不厲害!”邊說著邊衝到白於麵前一個勁的炫,這倒是還不忘向君漓吐個舌頭,挑釁一番。
而君漓也是沒理他,翻了個白眼繼續給自家的師尊好好撐著傘。這可是自己最喜歡的人,要是凍著了,染上了風寒可怎麼辦?他又怕苦不肯吃藥,總是自己硬撐著。
白於對著南淮溫柔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南淮真厲害,師尊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而此時的白於並沒有發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醋味,隻覺著身後有一道冰冷至極的眼神正死死地盯著他。轉頭一看隻發現君漓正盯著自己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可是他的師尊,他的!上一世是,這一世也是,憑什麼這家夥一來就變得都不一樣了啊!
【師尊怎麼可以摸他的頭,為什麼不摸我?要不是我現在打不過師尊,我一定,一定把他……真的是,為什麼這東西非得跟著我啊!】
“君漓?君漓?”白於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試探性地叫了兩聲。
“啊?師尊,怎麼了嗎?”
君漓那犀利的眼神頹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隻有乖巧懂事的樣子。讓他覺得剛才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是假的,覺得自己方才莫不是在做夢。但他很確信,他剛剛確實是看到了君漓那種想要殺人的眼神。
雖然說不知道君漓到底在想什麼、他到底想幹什麼。這一瞬間,僅僅隻是一瞬間,讓他感覺雲笙說的話有了幾分可信度。或許自己的徒弟,真的是有點不對勁?還是說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白於在心中默念了幾遍清心咒,讓自己不要想的這麼多。“沒什麼,既然南淮拿到了,那我們就繼續走。”
三個人剛準備離開,突然就又是一聲巨大的嚎叫聲。嚇得纏在君漓手臂上的那條小青龍一個勁的往君漓袖口裏鑽,君漓也沒慣著它,直接就把那可憐的小龍拎了出來。“師尊~這蛇煩死了,老往我袖口裏鑽!”
“人家還小了,膽子也小,你就稍微順著點它嘛。你不是有乾坤袖嗎?嫌煩就直接讓它到你乾坤袖裏待一會。這妖丹也給它,等會吃了以後它睡了,就消停了,你也不會煩了。”白於把之前那顆妖丹遞給纏在君漓手上的小青龍。
盡管很不情願,君漓還是應了下來。剛把小青龍放進乾坤袖,就又是一陣巨大的嚎叫聲。一隻饕餮從三人身後不遠處的林子裏竄出來,撲向君漓。
“君漓!讓開!”白於提起劍就衝了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君漓直接被那饕餮拍飛出去,落在白於的懷裏。
白於看著自己的徒弟躺在自己懷裏,腹部也被饕餮劃傷,血流不止。看著不遠處還在嚎叫的饕餮,他想把它扒皮抽筋斬首示眾,傷他徒弟的人,就隻有一個字……死。是了,把它殺了就可以了。
白於一手扶起自己懷中的人,又牽起身旁的南淮,一個瞬移把人帶到了自己能看見,卻又不容易被誤傷的地方。
扶著君漓躺下後,幫他點了穴位止住血。隨即便設下一道結界,把兩人關在裏麵。
“南淮,你們兩個等在這裏,師尊去去就回。”白於囑咐好南淮後,再次來到那饕餮麵前,召出了一張深棕色的七弦琴。
白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手指撫上琴弦。伴隨著幽幽的琴聲,玉手抻出劍鞘裏的銀霜劍。七弦琴仍在繼續發出聲響,控製著饕餮。
而白於手持銀霜劍,繞著它布下弦陣。隻一瞬,饕餮瞬間被琴弦斬斷成幾塊,雪地裏隻剩下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