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閻君忍不住笑了。“也算不上貪,畢竟她沒自己用。”她將所有錢,都用自己的名義,捐贈給了山區。“孤兒院,青少年恢複中心,山區,助學公益機構,流浪動物公益機構……”敢情錢都是他們出,好名聲她全占了。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我嶽父有間地產公司,前些年換了一個財務總監,想想就說幹脆掛在嶽父的公司,也省事。交接的時候,財務總監發現,診所以各種方式,逃稅漏稅高達幾百萬。”她當然不會以為是他們偷稅漏稅,地產公司每個月的盈利就上百萬,他們沒必要偷稅漏稅。“也幸好是她發現的,如果是別人,肯定以為診所是故意偷稅漏稅。先不說我這工作能不能保住,之後的調查也麻煩。”
發現這件事之後,他第一時間上報了局裏。這份工作他很喜歡,做的也舒心。局裏很重視這件事,暗中調查之後,發現唐心如不僅這麼對他,還多次收過其他同事,甚至局裏的捐款,然後以自己的名義捐出去,作假捐贈證書。
小崔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這算是有愛心還是沒愛心?”
小張道,“拿著別人的錢,借著別人的誠意捐贈,署了名也不是她的。”
小張看著閻君,“你怎麼知道唐心如回來了?又為什麼來警局告訴我們這些事?”
閻君將手機遞過去,“當時,隻是讓她補齊了她貪下的錢,讓她自己辭職。這件事到這裏原本就該了了。可我突然發現,她借由愛心之名,從事宗教活動。”那些承了她恩情的人,更像是她的信徒。“這是他們在網上發的貼子,最新發布的一篇,是抹黑我妻子的。”
帖子中說,唐心如從稅務局辭職,是因為有一位副局長的妻子善妒,總是疑神疑鬼,並多次因為她年輕漂亮,與副局長接觸的多,去局裏鬧事。她為了副局長的家庭,也為了局裏的安穩,才不得不辭職的。
言語之中,多有讓她的“信徒”去攻擊副局長妻子的暗示。她還配了一張圖,圖片雖然是歪的,卻完整的顯示了心理診所的名字與地址。
小崔看向小張,“張隊,我們需不要需要派人去保護寧醫生?”
小張還未說話,閻君便笑道,“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妻子比較厲害。”做人的時候厲害,做鬼的時候更厲害。
小崔不解,“你說她是怎麼想的呢?騙別人的錢做慈善。”她不理解。
不止她不理解,許多人都不理解。
就連時優也不理解。
雖然她不理解,但因為這是好事,所以她即便發現唐心如的這種行為,她也沒有聲張,隻是警告了她。
時母回憶道,“有一段時間,昭昭卻是說過什麼捐款,她還讓我抽空去給她把錢彙了。她每個季度都會捐一些錢出去,我們是知道的。”當時她還奇怪,一直都是她自己去彙款的,怎麼突然讓她抽空去彙了。“唐心如跟我們聯係的少,不過逢年過節的,她都會來看看我們。幫我們做些事。”
“做什麼事?”
時母道,“幫我們買買菜,彙彙款什麼的。”
“彙款?”
時母點頭,“昭昭大學之後,一直資助山區,每個季度都會往一個助學機構彙些錢。她失蹤後,我們也一直幫她彙款。”她擦了擦眼淚,這幾天流下的眼淚,比她這輩子流的都多。“我們想著,多做些好事,也許昭昭就能回來了……”
時父攬著時母的肩,無聲的安慰她。他繼續道,“昭昭失蹤後,她也來過我們家,說是要拿些昭昭的照片,托人找一找。我們便讓她進了昭昭的臥室。”
“丟了什麼沒有?”
時父想了想,看向時母。時母壓下心底的悲傷,又用紙巾按了按眼角才道,“有一本昭昭記錄捐贈明細的本子沒有了。不過我們也不確定昭昭是不是帶回來了。”那本本子,她也隻是見過幾次。
在網絡搜查科檢查唐心如所有賬號的時候,法證對於手機殼的化驗終於出來了。
在手機殼一個玫瑰裝飾中發現了一枚微型監聽器,監聽器隻有一棵綠豆大小,上麵雖有指紋,卻采不到完整的。不過,他們倒是從監聽器中找到了一段音頻。
一段不屬於時優的音頻。
“她知道了……怎麼辦,她已經看到你了……她爸媽要兩家見麵……推不掉……她父親是警察,認出你怎麼辦……”
與這份報告一起的,還有一份麵部比對報告。
劉晨楓被逮捕了。
他一直隱瞞的事,也隨著他的被逮捕而揭開。
一天後,警方在廣西抓住了被通緝多年的人販子“梅姨”。
也是他的親生母親。
梅姨十八歲生下的劉晨楓。生下他後,就將他給了不能生育的姐姐撫養。劉晨楓十七八歲時,養母重病,她才回來,並與劉晨楓相認。劉晨楓曾經叛逆過,變好不是因為長大了懂事了。而是因為他發現他的親生母親是被通緝的人販子梅姨。
他接受不了他的親生母親是個人販子,他努力考警校,也不過是想要證明,他的生母與他無關。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