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餘瀾頓感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喊,發不出聲音;他想跑,邁不動腳。

更要命的是,這隻手還將餘瀾的肩膀掰過去,將自己的頭枕在上麵。

餘瀾就跟抖糠似的,下牙磕上牙,汗毛和頭毛都立起來了。

某一瞬間,他覺得他要跟這個世界告別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說,釣魚佬,你覺得我師父打得贏這些僵屍嗎?”

頓時,餘瀾感覺自己的汗毛和頭發落了下來,心髒也掉回了肚子裏。

他舌頭打結,哆嗦地問道:

“文才……你……怎麼……來了?”

文才還沒回答他,就已經衝了出去。他邊跑,邊喊:

“師父,我來幫你了!”

撲通一聲,文才摔入了黑暗中。

這時,餘瀾才敢仔細觀察前麵的戰況。

隻見潭邊的石灘上,幾十道影子飄來飄去,形成了一道密網,將九叔團團裹住。網上麵是一柄柄帶血的鋼刀,一邊像風扇葉一樣旋轉,一邊在往網下麵流血。

即便九叔身穿道袍,足蹬芒鞋,腳踏七星,手持桃木劍,但這些東西似乎也不懼他。

隨著陣法的加快,這些影子離九叔越來越近,刀尖向下壓得越來越低。

九叔默念口訣,桃木劍發出閃閃金光,他就像一個年邁的刀馬旦一樣,賣力地進行著謝幕演出,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餘瀾朝文才摔倒的方向大喊著:

“文才,你在哪?”

突然,一道手電筒的光束射來,餘瀾三步做兩步地奔過去,猛地給他一拳。

“臭小子,你有手電筒為什麼不開?”

文才“哎呦”一聲,抱怨道:“我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餘瀾拿過手電筒一看,才發現:原來,文才被一顆大鵝卵石絆倒了,潭邊的石頭將他衣服都劃破了,露出觸目驚心的血肉來,正疼得直叫喚。

餘瀾本想扶他起來,突聽九叔大喊:

“兩個臭小子,趕緊過來幫忙!”

文才嚷道:“師父,我摔倒了,疼死了!”

九叔怒道:“我命都快沒有了,你還喊疼。”

話音剛落,突見身影突然加速,轉成了一團密不透風的牆,餘瀾隔這麼遠,都能感到獵獵的冷風。

而身影上麵的刀也嗡嗡作響,發出刺耳的金鳴聲,令人頭暈目眩。

隻聽,“砰”的一聲,九叔手中的金光斷成了兩截,估計是桃木劍斷了。

餘瀾和文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應對。

突然,餘瀾靈光一閃,他問文才:

“文才,你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處?”

文才一把給餘瀾推開:

“這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趕緊想辦法救師父吧!”

餘瀾嚴肅地說道:

“救師父在於你是不是處,你若是,那師父就有救了!”

文才嘟嚕道:

“玄門弟子當然守身如玉,我肯定不會偷嚐禁果。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的右手曾經奪去了我的童貞。”

餘瀾猛地一把揪在文才的傷口上,鮮血頓時噴了出來,文才疼得嗷嗷叫。

餘瀾用手沾滿文才的鮮血,不斷地往自己身上塗抹,他也不管文才死活,也不管有沒有用,抹完文才的血後,他像一條野牛一樣朝影子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