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男人退回來，他筆直的脊梁沒有任何動彈，像極了一塊木樁，“我不管你為何坐上這個位置。不管是陰謀還是實力。我隻需要你死心塌地為我們做事。動用你手頭上的權利，給予我們便利。”
司黎長張了張嘴，剛想反駁。
可男人下一句話卻將他積攢在嘴邊的詞語壓下。
“否則，下一任選拔，嗯，甚至不到下一任，你便會失去這個位置。也許”，男人眼底有了並不明媚的殺意，“也許你還會失去生命。親人，與你有關係的任何人，都會從這世界上消失。”
男人比劃著，張開了雙臂：”消失，會死的很慘，很慘。”
老人屏住呼吸。他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情感上，他願意屈服於這樣的淫威，可是。他的指甲摳進手掌，瀝青的血痕展現出。他簇成一團的眉，時而解脫般鬆開，時而複雜的皺起。
“老夫不同意你所說的。”司黎長輕輕的應答了一句。聲音小的幾乎沒有穿出喉嚨。
“你說什麼。”男人頗有些驚訝，他的語氣都上揚了，“再說一遍。”
司黎長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吼叫著，蒼老的臉龐扭曲在一起。唾沫伴隨著淚水，一塊飛濺出：“老夫不同意,老夫不同意，即使都死了，老夫也不同意，死就死吧，反正,早晚得死啊。老夫不可以背叛老夫自己的信仰，永遠永遠。死了又怎麼樣。”
老人歇斯底裏後,脫水般癱倒在地，他的手無力的下垂。
“你倒是讓人驚訝。可是你死了以後，我們會派上新的司黎長頂替你的位置。專門為我們做事的司黎長，還會向你一樣照顧人民嗎？”
男人彎彎眉，他循循善誘，又像是在刻薄的譏諷：“肯定不會。他會為了我們做出一切肮髒，下流，無恥的事，你辛辛苦苦保護著的人民，會重新遭遇磨難，重新麵臨更加殘酷的人間地獄。到時候，如果他們知道，是因為你的一己私欲而讓他們受難的，他們會不會恨死你，會不會在死後，糾纏你的靈魂，令你永世淒苦不安，永世駐留在十八層地獄。你，舍得嗎？舍得讓自己的勞動成果被占去，被破壞，而你，又得不到嘉賞，反而，被懲罰呢？”
男人狀似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手指一根一根彎曲。
“你為人子女，令父母親人遭遇劫難之舉，是不孝。你牽扯友人，讓他們蒙受苦難，是不義。你拋棄責任，選擇逃避,是不忠。不忠不孝不義的罪名。會在你拒絕我們後一並生效。這樣，你可滿意。”男子鼓起掌,他一字一頓的強調著。
司黎長眼皮狠狠顫動。他似乎從來沒想那麼多。但他的眼底,又流露出了細微的，難以覺察的意味深長的覺悟。他緊緊咬著唇內皮，直到血湧出，他嗜下，猶豫萬分的站起來。腳底發麻的感覺，令他悠悠抖動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