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事物,為何難防嫉妒之蟎;醜陋的魂靈,何故驚擾人間美夢……”
“你有沒有看見拉琴的人?他的手像是有魔法。你知道魔法是什麼嗎?你看過那昂貴奢侈的的電影嗎?拉琴的人像是會魔法。”
“算命,算命,一顆晶核算生死,兩顆晶核算親友,三顆晶核算異能,什麼都能算,給得越多,算得越好。”
“媽媽,今晚的月亮好黑……像我早上吃的饅頭……”
暴躁的異能者從狹窄的巷子裏大搖大擺穿過:“沒用的詩人,滾開。不聽琴,滾。算命的?來,一顆晶核,幫我算算你什麼時候死……哈,長命百歲?還沒睡著就開始做夢了?”
他懷裏抱著漂亮的女伴,經過半開的窗戶時,隨手把幾顆糖灑到裏麵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被嚇得哇哇哭的時候,他大笑起來,像逗一隻小貓。
等到他離開,屬於媽媽的手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裏麵偷摸開窗看月亮的小姑娘被狠狠教育了一頓。
“拉小提琴那個年輕人怎麼不在?”蘇芷幸知道他晚上會在這片地方賣藝。
彈琴的人不在,倒是另外來了好幾個帶著樂器的。有個人正擺弄自己的鼓,還有的人拉來一個音箱,他們擺出了一副要開音樂會的架勢。
暴躁的異能者離開之後,這片地方剩下的都是普通人。難得在人群裏見到老人和小孩,蘇芷幸都想留下來聽聽音樂了。
隻是人群裏總是傳來警惕的目光,她忽然意識到現在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現在也被歸為了異能者這一類。
這個基地普通人與異能者之間似乎有著很深的矛盾。異能者看不起普通人,普通人戒備著異能者。
蘇芷幸又開始懷念南方基地了,她開始覺得這個基地名字不夠好,展現不了它內在的萬分之一點美。
隻有在離開之後,她才能更清晰感受到,那種普通人與異能者和睦相處的氛圍的可貴。
……嗯,不論氛圍,單看生活環境也是差得遠了。
很難把這些功勞全都記在基地長苗方的身上,他也是在很多人的幫助下才製定好基地的律法規則。但是如果沒有苗方,還有誰能把這麼一股力量凝固起來呢,還有誰能起到這麼厲害的領導作用呢。
“南方基地……如果換個更好的名字……”蘇芷幸思索。
叁零見她沉默,問道:“還有,其他基地?北方?東方?”
蘇芷幸微微睜大眼:“誒,確實是有四大基地,原來會這樣聯想嗎。這麼一看這名字還不錯,能把幾個離得那麼遠的基地聯係起來。”
苗方起這個基地名字是不是也有這層考慮?他不僅考慮到了基地內的事情,還考慮到了基地外的……這麼多年來嘔心泣血,怪不得苗基地長作為一位異能者也病倒了。
蘇芷幸又想到追殺自己的衛越,他的妻子之一是苗方的侄女,他還幫助過苗方管理異能者,有這層關係在,衛越應該不會做出拔苗方氧氣管這類的事。
……應該。
……曾經她是毫無懷疑的。
蘇芷幸深呼吸,現在她也做不了什麼,隻能期望夏沐白他們三人能搞定了。
有個小孩追逐著撞上她的腿,摔在地上一抬頭又看見叁零。叁零那副模樣實在算不上和藹可親,小孩誤以為撞的是他,瞧著叁零的黑色長發,猶豫著喊:“大姐姐,對不起。”
蘇芷幸看叁零微微彎腰,他似乎要說點什麼。
本以為僵屍小哥要呆呆地解釋自己不是姐姐而是哥哥,沒想到他可沒這種煩惱,一低頭就對著小孩咧開嘴巴露出兩顆尖牙。
“吼!”
小孩終於沒憋住,大哭著跑開了。
蘇芷幸:“……”絕對會成為童年陰影的吧!
蘇芷幸扶額:“小孩不能吃。”她心想僵屍小哥是不是餓了,得快點回去了。
叁零現在不餓,這片地方月光很足,他眯眯眼:“小孩,不吃,蠢。”
蘇芷幸:“……”
擺弄樂器的幾個人遲遲不開始演奏,蘇芷幸走過去問拉小提琴的人今晚去哪裏了。
“不知道啊。約好了這個時候,他還沒到。”
“他住得近,前幾次他都是最早一個到的。”
“……不會是出意外了吧?”
“基地裏能出什麼意外。”
“也不一定吧……”
幾個人麵麵相覷,心裏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
蘇芷幸:“他住在這附近?在哪裏?”
“你……”說話的人猜測她是異能者,“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好像是沒有什麼事。”蘇芷幸思考,“隻是剛剛在基地外遇到他弟弟,剛告訴他弟他活得好好的,一回來就發現他不見了,有點好奇而已。”
這群人還是很有戒心的,並不想告訴她拉琴青年的住址。叁零沒耐心,聽見他們支支吾吾,就做出了個皺眉的表情,因為不熟練,看上去就像恐嚇一樣。
“他,住哪裏?”叁零問道。
這群人恭恭敬敬指出了方位,臉上布滿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