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予發顫的右手將茶杯放下了,神色懨懨地輕瞥了沉淵一眼,回道:“沒有受傷。”
十四探究的目光在清予臉上停了一會兒,又轉而看向一旁嘴角就沒落下過,一直給清予夾菜剝蝦的沉淵,腦中靈光一閃,漸漸揚起笑,重新對上清予的目光,麵上浮現“我都懂”的表情。
清予目光飄開,沉淵看向十四。
“你事都忙完了?”
十四立馬收了笑,一臉苦色,向清予控訴:“清予你看他,壓榨!純純的壓榨!我才剛歇一下,一下啊!”
清予揚唇笑了。沉淵見狀麵上也更顯愉色,擺擺手道:“行了,別瞎琢磨了,玩去吧。”
十四立馬變臉,笑容燦爛。
“得嘞!”十四應完,順了兩塊糕點,轉身迅速離開了“作案現場”。
十四一走,房內安靜了下來,沉淵手上把玩著玉佩,饒有興味地看著手指摩挲著茶杯,垂眸陷入思考的清予。
過了一會兒,見清予似乎還沒理清思緒,不滿被忽略的沉淵開口了。
“在想什麼?”
清予回過神,抬眸看向沉淵,緩緩道:“沒事,大抵是我想多了。”
沉淵雙手環著麵前的碗,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桌上,一臉受傷的表情。
清予不解看著沉淵問:“怎麼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總讓你有煩心事,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沉淵輕聲說著,看向清予的目光帶著幾分自責。
清予輕歎了口氣,往沉淵碗裏夾了些對方偏愛的菜,然後伸出一隻手輕撫著對方的臉頰,溫聲道:“怎麼會呢?我隻是覺得,我自己瞎想的事,一點實據都沒有,沒必要給你平添愁緒。”
聞言沉淵眸光又暗了幾分,再次將目光垂下。
清予一時慌了,起身上前,橫坐到沉淵腿上,一隻手勾上沉淵的脖子,另一隻手捏著沉淵的下巴,讓對方與自己對視。
“我在想妖王的事。我覺得妖王盯上冥界與靠近卿安的最終目的一致。聖使換了幾代,冥界因出了一個與聖帝相愛的聖使,即使於世獨立也備受關照。”
清予點到為止,沉淵了然。
照清予的猜想,妖王一來想將冥界拉下馬,二來欲用葉卿安再促一段佳話,讓聖使改為由妖界所出,為妖界謀利。
“當然,”清予又道,“這都隻是我的假想。我有時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一個人,但我不想因此影響你的判斷,也不想讓你覺得我......”
“不會。”沉淵打斷道。
清予笑了。
“我還沒說完呢。”
沉淵唇角微揚,眸中也染上笑意,語氣堅定地說:“無論是什麼,我信你。”
清予笑意更甚,沉淵緩緩湊近,下一刻,清予放下手,推開沉淵,回到了原來的座位上。沉淵茫然地看向清予。
清予一隻手支著下巴,含笑看著沉淵。
“這次怎麼不演了?”
清予音落,沉淵默默給清予添茶。
清予繼續道:“冥王殿下演得我可是一陣心疼,全盤托出。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冥王殿下沒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沉淵不與清予對視,隻輕聲說了句“菜要涼了”。
清予見其實在不想說,隻好作罷。
飯後,喝下藥沒多久的清予,倦意漸顯,左右也沒什麼事,便上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