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淩晨,許家別墅卻燈火通明。

月嫂把熟睡的嬰兒輕輕放進搖籃裏,離開之時瞥了一眼床上神色憔悴的女人,忍不住歎道:

“夫人,您還是早些睡吧,畢竟您剛生產完,這麼熬著,身體遭不住。”

“不,我得等他回來。”

楚楚疲憊地靠在床頭,視線透過落地窗緊緊盯著別墅外麵,她渾身虛軟,眼皮子愈發沉重,可依舊在竭力堅持。

自成婚以來,許周池就對她格外寵愛,直到半月前的那次旅行結束,一切好像都在逐漸變得怪異陌生。

許周池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和她的交流也愈來愈少。

甚至今日,她生產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

楚楚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因為,她分明已經贏了,還贏得徹底。

她抿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給許池打個電話,可心底那點哀怨在看到樓下亮起的車燈時煙消雲散。

許周池回來了。

隻要許周池還願意進這個家,她楚楚心裏的不滿就盡數化作了信賴和傾慕,畢竟許池肯屈尊降貴和她這般卑劣的人在一起,就是天大的恩賜。

楚楚丟了手機,扶著牆壁顫顫巍巍地站起往樓下走,樓梯剛下了一半她就軟著嗓子,對著門廳處甜膩地喚了一句。

“老公~你回來了?”

可回應她的,卻不是熟悉的男聲。

“姐……姐姐……”

眼前一襲白色長裙秀麗,烏發飄飄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名義上的妹妹,顧青。

不待楚楚反應過來,許周池已經護犢子地把顧青拽到了自己身後,可是出於地勢的原因,楚楚還是越過許周池一米八五的身高看到了顧青瞬間紅透的臉頰和無辜的雙眸。

三年過去,失敗者的惡心姿態還是一成不變。

“青青,你還是太善良了,她這麼惡心的人,不配你叫她姐姐。”

許周池臉上神情冷若冰霜,仿佛樓梯上站著的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仇人。

楚楚沉默了一會兒,忍著疼痛和疲憊一步一步下了樓,突然,她腳底一軟,衝著地麵直直磕了過去。

“夫人,小心些!”

身體被穩穩扶住,這才免了狼狽跌落的命運,楚楚抬起頭,拂開淩亂的發絲,下意識看向許周池的方向。

許周池一動未動,反而把懷裏的楚楚摟緊了些。

“又想假意摔倒嫁禍給青青?”許周池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那雙曾經充滿了溫柔的丹鳳眼裏滿是輕蔑和厭惡:“別玩這種下作的把戲了,成嗎?”

顧青憐憫地望向楚楚,她拉了拉許周池的衣袖,搖頭道:“算了,池哥哥,都過去了。”

楚楚說不出話來,畢竟她曾經的確做過這樣的事,她深吸一口氣,牽強地扯了個笑出來。

“你都知道了,老公?”

話音未落,便見許周池大步走來,下一刻,便是一記響亮是巴掌落到了臉上。

“啪!”

痛到骨髓。

楚楚被這一耳光打得偏過頭去,她捂著臉頰愣怔地看著眼前許周池的黑色西裝。

這件衣服,還是那天早上她親手給他熨好的,那日許周池出門前,還抱著她親吻她的臉頰,說她是天下最好的老婆。

“別叫我老公,我惡心。”

許周池嫌惡地甩了甩手,走到沙發上坐下,顧青意味深長地看了楚楚一眼,也跟著走到許周池身邊,小鳥依人般依偎進了對方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