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486遊艇在海上行駛了幾海裏,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島邊上。
島上有一座燈塔,燈塔發射出暖色的燈光。
與之隔海相對的是霓虹燈下的不夜城,K城。
駕駛艙的時間指向0:20。
鄭修將遊艇的發動引擎關閉,拿起了那個沉甸甸的旅行袋,還有那個裝寶石的麻袋。
他對胡建生說,“我們到船艙的休息室內交易。”
二人進入船艙的休息室。
亮著燈,鄭修坐在老舊的皮沙發上,將旅行袋放在茶幾上。
“你數一下,裏麵是80萬美金。”
桌麵上有一瓶洋酒,兩個杯子。
鄭修一麵倒酒,一麵用餘光看著胡建生。
胡建生拿過袋子,打開,裏麵是厚厚的美金,他一疊一疊地快速翻著。
是真的,真錢,胡建生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他很激動。
“喝一杯吧。”鄭修拿了一杯洋酒遞上,“有這麼多錢,夠你逍遙快活的了。”
“不用了,你自己喝就好了,我拿了錢就走。”
胡建生有一絲警覺,透過窗戶看著邊上這座無人的島,“那我一會兒怎麼回去?”
“我送你回去。”
“那謝謝啊。”
他繼續數著錢,第78疊,79疊,80疊。數目是正確的,整整80萬。
胡建生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難耐的笑容。
“行了。我們的交易完成了。”
鄭修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一手插進口袋,握著彈簧刀,一手朝胡建生伸出,“握個手吧,也算是告別了。”
握手,隻是假象。
等胡建生一伸手,鄭修就會拔出那把刀,捅向胡建生。
他可曾是龍虎拳師,雖然現在身上有傷,但是要製服麵前這個胡建生太容易了。
胡建生伸出手。
他突然看見了鄭修的手,鄭修的手上有一些血跡。
天哪,他幹嘛了,他剛才幹嘛了,胡建生嚇得縮回了手。
就是現在!
鄭修一把抓過胡建生的手,從口袋裏抽出了彈簧刀,“哢嚓”一聲,明晃晃的刀子彈出。
胡建生反應很快,他朝著鄭修的肚子上踹了一腳。
那一腳正踢中鄭修肚子上原有的刀傷。
痛死了,鄭修捂著肚子,那刀傷的縫線口裂開。
混蛋!
隻差最後一步了,不能前功盡棄。
全部的力量爆發出,讓鄭修忘記了疼痛,他舉著刀朝胡建生撲了上去。
一刀,刺在了胡建生的手臂上。
痛。刺進骨頭裏了。
胡建生繼續攻擊鄭修的腹部。
兩人都是忍著萬分的疼痛,在進行最後一搏。
遊艇靠在這座無名島的岸邊,遊艇隨著海浪搖搖晃晃。
燈塔的射燈由於老舊,變得一閃一閃。一會兒紅,一會兒綠。
那一閃一閃的光射進船艙,照在二人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綠。
這兩人的麵部都扭曲著,就像是怪物。
很快,鄭修占了上風,他壓在胡建生身上,一手掐著胡建生的脖子,讓他無法反抗。另一手舉起了刀,“去死吧。”
那一刀對準胡建生的心髒,就要落下。
我贏了,鄭修心想。
船艙內忽然傳來“Pi、Pi、Pi。”的三聲響,那聲音不大,隨著聲響帶來了三道星火。
鄭修的身子震了一下,他感覺有三個東西正穿過身體,燃燒著他的心、燃燒著他的骨頭。
他低頭,看見身上有三個窟窿,血從窟窿裏湧了出來。
他又看著胡建生,胡建生的手中抓著一把消音手槍。
“Cao。”
這句話說完,鄭修“噗通”一聲倒下了,倒在胡建生的身上,手中的彈簧刀掉落。
用這一句髒話作為遺言,再無知覺,一命嗚呼,雙眼圓瞪。
人死,腦電波還能運作一段時間。
也許鄭修的腦電波正在回憶他的一生:
蹲著馬步練拳,拍了第一部電影,與女演員談情說愛,拿下第一座影帝。
兒子的新聞曝光,事業一落千丈,用嫻熟的愛情“演技”獲得了潘美茹的芳心。
那場300萬的二婚婚禮,哄騙潘美茹簽下一份一份文件。
二人大鬧著離婚,在車庫旁抽煙,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精神病人五島捅了八刀。
昏迷在醫院,又死而複生。
那幾千萬的寶石、那80萬的美金在腦中飄忽縈繞。
遙遠的巴溪國,熱舞女郎與烤肉美食都還沒見到,重生的喜悅都還沒享受——就又被一個入殮師,拿著一把手槍給殺死了。
Cao。
他的腦電波也罵了一句,是恨,是不舍。
而後腦電波漸漸飄散,消失,他的人和魂都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