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K城。
姚若嵐重回案發現場,第五宗謀殺案,陳豔珍的家。
關於趙悅的口供,她已經聽許文山說過了。
聽過之後,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懷疑。
姚若嵐套上鞋套,將屋子裏的燈打開,淩亂,滿地的血、手紋血印,雖然血已經幹了,但仍然可以想象到半個月前案發時的慘狀。
姚若嵐走到牆邊,拿著手電筒,照射著斑駁、脫落白漆的牆壁。他看得很仔細,從上到下,一麵走一麵看。
忽然,她停住了腳。
她戴上手套,伸手撫摸,在牆上,大約是1.4米高度的位置上,有一道淺淺的凹痕。
她撫摸著那個凹痕,難道,難道凶手真的是這樣犯案的?
姚若嵐將手電筒朝下,牆的下方有血,血呈現噴濺狀,就好像是一把刀刺入,血噴出,濺到牆上形成的。
她拿出個化學瓶子,提取了上麵的血跡。
將瓶子放回口袋,她走出了那個案發現場。
如果真如她所推測的這樣,那麼凶手離開時,一定走不遠。
姚若嵐繼續拿著手電筒,沿著民房周圍搜尋照射,附近是菜地。
她用手電筒的光,照著菜地裏的土,大概會是在什麼位置呢?她心中想著。
由於凶手作案時間很短,所以應該不會埋得很深吧。
姚若嵐的鞋子翻著地下的土,幻想自己若是凶手,會在什麼地方埋下罪證。
她的腳在一處土上踩了踩,這處的土好像被翻動過。
姚若嵐蹲下身,用戴著手套的手挖菜地裏的土,不久,她的手接觸到什麼東西,拿起,是一雙黑色的靴子。
果然是這樣,姚若嵐看著那雙男士靴子,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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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之城。
一個黑色的、像是超現實的空間中。
陳豔珍坐起身,弄掉身上纏繞的麻繩,顯然,她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她抬起頭,黑色的超現實空間、上空浮現出殘舊的幻燈片,就好像是生前往事曆曆在目。
23歲結婚,24歲女兒出生。
她很愛丈夫,但是丈夫的心始終不在她這裏,丈夫想離婚,她不肯,她哀求,她說女兒還小。
於是丈夫選擇終日不歸。
除了一種情況,就是女兒生病了。
每次女兒生病,陳豔珍給丈夫打電話,丈夫就會回家,她就能見丈夫。
她很疼愛女兒,女兒從小身子弱,還有先天性心髒病。
她給女兒吃最好的,頓頓有牛奶、有魚。她怕女兒著涼,她總覺得女兒穿得少,哪怕是三伏天,她執意還要捂著女兒,小孩都要捂,四十度的氣溫,女兒穿著長袖長褲。
從此,女兒無法正常出汗,開始體虛。
她也很想見丈夫,一次次打電話,“你在哪,快回來吧,女兒又病了。”
“她沒病。”
“不,她很嚴重,她身上長疹子了,我查過了,可能是紅斑狼瘡,你快回來,我們帶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