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聶楊終於明白了,唐娜與他的這個夢境。
一來,是構建了一場演唱會,讓他可以看到未來,為了實現這個未來繼續努力。
但最重要的,還是希望聶楊能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為女兒樹立人生的榜樣。
“謝謝你。”聶楊哽咽地說。
天空落下一粒粒冰塊,下了一場冰雨,留給這個夢境最後的時間不多了。
“再為我唱一首歌吧。”唐娜說。
聶楊點點頭,他走上演唱會舞台,容納十萬人的看台上飄著熒光、落下冰雨,隻有唯一的聽眾。
想到了一首歌,聶楊彈奏吉他,《在雨中》。
“在雨中,我送過你,在雨中,吻過你。”
愛情的最初,年輕的最初,回憶的80年代,鐵飯盒,自行車,車後座的唐娜,騎車的聶楊。
時日如飛。
“你說人生豔麗我沒有異議,你說人生憂鬱我不言語,隻有默默承受這一切,承受數不盡的春來冬去。”
一曲終,聶楊消失在夢境。
他手中的吉他落地,琴弦斷開,卷著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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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妹走到台下,問唐娜,“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此時唐娜的身體已經感覺虛弱,那是因為她的腦電波正在一點一點地揮散。
“可以繼續。”
“好,那接下來你要見的是你的哥哥唐東升,我帶你前往下一個夢境場地。”
“謝謝。”
十三妹扶著唐娜離開了演唱會現場。
與此同時。
聶楊從夢境中蘇醒,他最後看了一眼棺材裏的唐娜,擦擦淚,離開小屋。
唐東升進入,他在椅子上坐下。
肥佬為他戴上夢境頭盔,他閉上眼,隨著噴射出來的一團迷煙。
唐東升沉睡入夢,進入唐娜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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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唐東升站在一棟村屋前,院子裏養著幾隻吃米的雞。
這房子是唐娜和唐東升的祖屋,三十多年前他們就生活在那裏。父母早逝,兄妹二人相依為命。
現在這屋子那樣熟悉,就和當年一模一樣。
唐東升推開門,屋內三十平方,一台縫紉機,一台破舊小小的收音機。
仿佛回到過去的日夜,妹妹用縫紉機幹活,聽著收音機,她還要幹農活,養雞,還要念書。
而哥哥每次忙完工廠的活回家,都能看到桌上蓋著碗的菜。
此刻,唐娜坐在四方桌上,桌上扣著三個碗,還有一壺酒。
在這個夢境中,唐娜要和唐東升吃上一頓最後的晚餐。
“哥哥,坐下來吃飯。”唐娜說。
唐東升坐下,唐娜揭開碗,兩個饅頭,一碗隻有幾塊的紅燒肉。
最後的晚餐要吃什麼?
當然可以大魚大肉,甚至是天鵝肉、唐僧肉,十三妹都能變幻出來,還能精準的模擬吃後的奇味。
但唐娜所想要的,隻是這樣簡單的一頓,有紅燒肉就行。
她給唐東升倒上了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良為什麼會出現?”唐東升隱隱猜到了事情,他和唐娜求證。
唐娜拿起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一口,說道,“是,這整件事都和陳良無關,是我自己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