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驅散黑暗,那就假裝路過光明。
——江願
“江願,我再說一遍!再和同學打架你給我滾出我的班”,年輕女老師坐在辦公椅上厭惡的打量著自己班上的這個麻煩精,麵前的女孩可是全校出了名的髒鬼。腳上的鞋子早已被黑漆漆的灰塵泥土覆蓋,頭發油亮亮的,脖子上的垢痂也讓人看了反感。除了校服勉強幹淨,渾身上下都散發古怪惡心的味道。
江願的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要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隻能懦弱的狠狠點頭,不待班主任再說什麼,匆忙的鞠了一躬趕忙跑出了辦公室。
打開教室門的瞬間,誇張的叫聲和起哄聲撲麵而來,江願隻能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頭埋進雙臂中,似乎這樣就能隔絕刺耳的聲音。 除了眼淚滴落浸濕的課本證明了內心的不平靜,那些傷人的話似乎再沒留下痕跡。
“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過段時間就好了,會好的。”少女隻能在心裏默念祈禱,給自己勇氣。
傍晚,放學後的江願在廚房炒菜,破舊的出租屋顯得異常擁擠,房裏的破舊的物件陳放在每個狹小的角落,無一不彰顯著主人家的貧窮。
“江願願,炒完菜快去接桶水來。”收拾房間的江母頭也不抬的說完後,就轉身回床上躺著歇著了。
“知道了媽,”江願麻利的將土豆燉白菜和土豆絲端上小桌子,把圍裙一解就趕緊提著兩個水桶往外走去。
是的,這一片都是出租房,被無數窮苦人家大小麵積占據,破舊的木板房和水泥房是這個地方的框架,勞累的臨時工是這方世界的填充。
穿過擁擠的街區,大片大片的山林隨處可見,山林上的水,是她們這片居民的水源。是由大家齊心協力挖出的八個井,供著兩千多個人吃喝。
一戶人家一天隻能打一桶水,人口多的最多不過兩桶。這種情況別說洗澡,擦拭身體都是件很奢望的事情,堪堪夠一家人洗漱做飯。
井口旁邊有幾個老奶奶看守著,牢牢把控著取水量,沒辦法,她們沒錢也沒資格使用城裏的自來水,這八口井,就是這所有人的命。一旦使用過度供應不上......後果不堪設想。
5年前島國把汙染物排入海洋後,無數海洋生物被汙染,被汙染後的生物有著劇毒,無法食用。連同海水同樣如此,即使采用最先進的淨化技術也無法將劇毒淨化,幹淨的陸地水源顯得更加珍貴。
這幾年來海底的生物發生了大大小小的變異,大有上岸和人類分庭抗禮的架勢,情況一年強過一年,也不知道未來......
乖乖排在人數最少的井口旁,江願垂著頭,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感覺她一直緊繃的背,放鬆下來更駝了......
隻有回到這片地方,她才會不害怕同類,她想,那些同學,她們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生來便比她高一等。她的出現在那些人眼裏是種恥辱,和嘲笑和欺負她,已經是她們一種本能。
隻有這,身上和她一樣肮髒,味道相同的人,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旁邊有人匆匆路過,又很快折返回來。一位中年大胡子手裏拿著一張紙,興衝衝的跑到江願麵前,“小願,你們和平中學下個星期一舉辦親子活動哎!前三名居然獎勵水源過濾係統。”聽到這消息的眾人臉上抑製不住的欣喜起來,如果有了這係統,再深的地下水也可以開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