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鄒蕪還不走，寒滅的師兄柳逢道趕緊遞了一個眼神，示意鄒蕪出去。
鄒蕪不明所以，恭敬地鞠躬，然後走出了寒滅的房間。他現在想的不再是師傅為什麼不見李少白了，而是想著怎麼和李少白解釋，才能不引起他的不滿。像李少白這麼天才的人物，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這一點，他要是生氣了，真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大事來。
唉……
鄒蕪走後，寒滅的大弟子柳逢道說：“這李公子在小寒山闖下了這麼大的禍事，朝廷竟然沒有追究，這真是可笑。”
“你想說什麼？”
“師傅，您為何不見公子？”
“非不願，實不能也。”寒滅緩緩說。
“為何不能見？”
“他想要找的東西，我這裏沒有，自然就不能見。”
柳逢道不明白師傅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李公子上山是來尋寶來了？逍遙山寶貝雖多，送出一兩件結交這位天下第二倒也劃算，但是連師傅都說沒有的東西，想必是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或者，也有可能是師傅舍不得東西。
他偷偷瞄了一眼師傅房中懸掛著的那柄真武大帝劍，若有所思。真武劍相傳是真武大帝曾經用過的一柄寶劍，他成仙隻是特意留在人間，希望人間有正道之人可以善用此劍。真武劍，誅邪魔，雖千萬，不可破。
“這李小白可不是為了我的真武劍來的，你別胡想。隻要人間能夠安定，區區一把真武劍，送出去也沒什麼要緊，隻是人間將亂未亂，連我也看不出它的走勢啊。我隻能做好自己該做的，至於下麵的，就隨他們去吧。”
寒滅說的下麵，就是指逍遙山下的人間。他們潛意識裏，已經把逍遙山當成仙山，那麼住在逍遙山的人，自然就是仙人。山上之人為仙，山下之人為凡。不知何時起，這裏就已經產生了仙凡有別的概念。
柳逢道點了點頭，望向遠方，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過了一會，寒滅突然對柳逢道說：“你先退下吧。”
柳逢道不明所以，但還是遵從了師傅的命令。
“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我發怒。”門外想起了一個很醇厚的男音，然後走進了一個與他聲音極為不搭的人，一個身高麵貌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背著一把巨大的劍，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寒滅幹笑了兩聲：“別忘了，你可是有求於我。”
…………
…………
“這麼說你猜到了我這次來的目的？”李少白麵無表情地問道。
寒滅眼睛中閃出一抹亮光，雪白的須發放佛要放出光芒，他一開始隻是微笑，聽到李少白如此直接的詢問，笑容漸漸斂去，臉上流露出一種惋惜的神情。
“應該是為了小寒山的事情吧。”
“道門之主果然是道門之主，這件事恐怕再也不是秘密了。”
寒滅連忙搶道：“不，相信我，這件事情幾乎沒人知道，知道的幾個人也絕不會說出去。”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這件事指的就是李少白在小寒山強行躍境所造成的境界不穩。但是這件事情兩人都不願說破，事實上也不需要說破，像寒滅道長這種江湖頂尖人物，這種事情自然是瞞不住他的。
“有沒有什麼辦法？”李少白問。
寒滅思忖了一會，搖了搖頭，麵露遺憾地說道：“你是絕世天才，年紀輕輕就達到知地境界。但這並不是你努力修行得來的，而是上天的恩賜。在你生下來的時候，你的體內有一湖水，隻不過你沒有發覺。等你覺醒之後，你懂得如何利用這湖水了，你便成了天下第二。現在你自毀長城，強行躍境，等於是把你體內的那湖水整個放空，並且連堤壩都給炸毀了，想要恢複到以前那種水平，根本是不可能的。”
李少白麵色不變，寒滅看著眼前這個貌似十三四歲的少年，很是惋惜。這是真正的天才啊，居然就這麼毀了。對於一個師傅來說，等於是看到一塊上好的美玉摔在地上碎成幾塊，那種痛楚，是怎樣也描述不出的。
“不過……”
寒滅繼續道：“如果這世上真有辦法，那麼就隻有這一個了。普通人的修行你知道怎麼回事嗎？就是自己一點一點地澆築堤壩，這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像我們和王道這種人，沒什麼天賦，就隻能自己慢慢修煉，一點一點地在體內築一個大堤壩，把真氣蓄在其中。如果你願意這麼做，說不定能夠回複到以前的那種水平，隻是，會花上很多年，說不定是一輩子，當然，也可能是幾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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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