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狗洞旁,韓頌三人已經被一群捕快緊緊包圍。捕快們沒有聽到柳縣令的命令,隻是拔刀相向,不過他們並不懷疑自己可以輕易殺死眼前的三人,因為無論怎麼看,這一男二女都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那男的,手臂那麼細,身材那麼瘦。捕快們覺得,自己隨便一腳都可以踢斷他幾根骨頭,讓他躺在床上幾個月無法動彈。
“老爺……”
小雲的聲音有些顫抖,才離狼窩,又入虎地,一個不經事的丫環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然接近極限。
“沒事,有我呢!”韓頌安慰道。
他明白自己的實力,若說對付這幾個捕快,那也很好辦,隻需雙手往前一推,讓手掌中的黑氣盡情噴出,然後像收割稻草般地收割了他們的生命。但是這並不能解決問題。
因為他每次使用了黑氣就會暈倒。
第一次使用黑氣是在臨安城的紅牆下,那次,他休息了十多天才恢複。
第二次是在田府,雖然是對一隻狗使用,但他還是暈倒在張小棠和張小魚的床上。
第三次是在小巷,依然,他暈倒了。
韓頌明白如果現在使用黑氣的話,仍然無法逃離這個地方。先不說自己能不能把左憂和他身邊的黑衣扈從殺掉,光是自己暈倒之後的問題,就足以使他小心謹慎。退一萬步,如果能夠把這些人全部殺死,那麼兩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能把自己帶出城嗎?
顯然,不能!
而且,城裏還有一堆騎兵,張小魚和小雲能夠把自己運出城外,但她們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騎兵的速度。如果遇上那對騎兵,那麼……
所以,他在等待,在賭博!
他在等人。
等誰?不知道。
經過了這幾個月的逃亡,他已經慢慢明白了一些東西。有些人想他死,有些人想他活,隱隱之中,似乎有兩方勢力在平衡著,在鬥爭著。
這點,從臨安城那個救出自己的黑衣蒙麵人就可以看出。那名黑衣蒙麵人能夠在王十一、陳慶眉和左憂的手裏輕鬆地救下自己,顯然不是一個泛泛之輩。
如果想殺自己的一方已經得到了自己的消息,那麼不出意外,另一方也將馬上得到自己的消息。韓頌在等,等想要自己活的那一方來人。想要自己死的人是皇帝和宰相,那麼想要自己活的人呢?他不知道。所以他不知道誰會來。
年輕而肥胖的柳縣令正怒氣衝衝地瞪著牆角下的三人,從趙大人的扈從和少年的對話中,他已經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趙大人要的人,不,是要的死人!
如果能替趙大人辦成這件事,那麼自己的前途將一片光明,休說是區區萬兩的賞銀,就是到新州做京中大官,也不是難事。比起自己的前途,萬兩賞銀算得了什麼,這點錢,幾年也就撈回來了。
想到這裏,柳下悔嘿嘿一笑,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向身後的左憂和關學南走去。
“二位大人,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左憂沒有看他,隻是答道:“再等等!”
柳下悔挺起腰來,碘著大肚子,突然注意到兩個人身邊原本站著五個黑衣人,此時卻隻剩下四個。他立即明白了,那人肯定是去找幫手了。
難道牆角下那三個人有這麼厲害?他不會武,但他看得出,那三個人根本不足為懼。
柳下悔說道:“我看那三人身形單薄,瘦弱不堪,隻消一陣風便能將他們吹走,根本不足為懼。二位大人如此,未免太過謹慎了。”
左憂心裏暗罵:“你個屁事不懂的蠢豬,你要是見過了那個少年的手段,恐怕沒嚇暈就嚇尿了!”
隻是這名縣令對他們恭恭敬敬,左憂也不好發作,隻是淡淡道:“柳縣令莫要輕敵,萬事謹慎為先,有備無患。”
“是是是。大人高見!”
柳下悔悻悻而去,這次她遠遠地站在捕快們的背後,小心地大量著牆角的少年三人組。這三人怎麼看都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倒是那兩個小姑娘,生的水靈靈的,尤其是左邊的那位,蜜桃般的小臉蛋,仿佛一掐就能掉下一把水來,真真是女中極品。
趙大人隻要韓頌一個死人,不知道這兩個小姑娘能不能……柳下悔色心一顫,臉上的肥肉上下跳動,許久方停。
對峙中,雪越下越大,有寒風自北方來,怒雪飄舞。
“呼”的一陣狂風吹過,捕快們被吹的後退三步,一名陌生人放佛自天而降,輕輕地落在捕快們的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