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黑虎此時右手執刀,刀尖插地,堪堪穩住身形。
黑衣服從看了一眼唐黑虎,說道:“你很不錯,在死之前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左憂。”
說完,左憂眼睛中光芒一閃,隨即暢意眨了眨眼睛。唐黑虎頓時一陣抽搐,全身的血液從左肩噴湧而出,怎麼也止不住。唐黑虎用盡全身力氣,張開了嘴唇。
“我……我叫……”
黑衣扈從看了死去的唐黑虎一眼,輕聲道:“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卻不配讓我知道你的名字。一路走好!”
黑衣扈從慢悠悠地走到了趙昊身邊,向趙昊恭敬道:“大人!”趙昊滿意地笑了笑,一擺手,黑衣扈從又站回了他身後。
“宰相大人身邊的能人異士果然多不勝數。”
一直冷眼旁觀的王十一感慨了一句。在剛才的那一刹那,黑衣扈從並沒有和唐黑虎交手,但唐黑虎卻不甘地死去,旁人隻是看到唐黑虎血流如注,力盡而亡,而王十一卻看出了一點門道。
左憂望向唐黑虎的那一眼,絕對不簡單。
但其中的奧妙,卻是無人知曉。江湖中人誰能沒有幾手壓箱底的絕活,要是隨隨便便公之於眾,那簡直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就像王十一壓箱底的“五雷轟頂”,一旦使出,敵人驟然麵對難免心悸,而生死很有可能就取決於這刹那之間的反應。“五雷轟頂”能夠一擊打敗陳義,除了自己年輕力壯內力充足之外,它的新鮮性也不可忽略。這一招被陳慶眉看過了,如果用來對付陳慶眉,效果就要大打折扣。所以,如果要對付陳慶眉,就要另想一招絕活。
陳慶眉看了那黑衣扈從一眼,諂媚地說道:“可不是嘛,趙大人身邊藏龍臥虎,隨便拎出一個來,都能在江湖中闖下一片天地。不過趙大人對待我們這些下屬從不吝惜,所以沒人願意離開趙大人啊!”
王十一心裏冷哼一聲,不去接話。
趙昊聽到陳慶眉的話得意一笑,他指了指頹然跪坐在小台上的孟仁道:“怎麼停下了,繼續行刑!”
得到命令的劊子手重新抄起了刀,準備砍頭。
“慢著!”趙昊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給他用鋸子!”
“大人,這……鋸子不好用啊,耗時慢,還容易濺得一身血,實在是……”
那儈子手還想反駁,臨安郡都尉趙鐵拳用他稚童般的桑音喝道:“叫你用鋸就用鋸,囉嗦什麼!”聽到這怪異矛盾的聲音,劊子手想笑又不敢笑,隻好趕緊下去找鋸子。
臨安郡太守郭壽甫見台上隻剩孟仁一個,問道:“還有兩個娃娃呢?”
趙鐵拳道:“不要緊,他們滾下台去了,跑不了。我早已安排了三千精兵把這裏圍個水泄不通,沒有叔父大人準許,他們有一百條命也出不去。”說著,他看了為首的趙昊一眼。
原來趙鐵拳和趙昊本是一脈,在這裏用上叔父的稱呼,有意讓郭壽甫和韓天隆知道,也算是一種炫耀後台。
趙昊點了點頭,隨即劊子手找來了一把鋸樹的鋸子,趙昊複一揮手,又一名劊子手走向前去,兩人扛著鋸陰著臉走向孟仁。
其實他們都不願意幹這事,說起來也是有些怕。用刀的話,一刀下去手起刀落,也沒什麼好害怕的,可是用鋸子……到時不但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那被鋸的人肯定跟殺豬似地嚎叫,說不定晚上做夢都忘不掉……媽蛋,越是大人物心眼越黑!
兩名劊子手捏著鼻子開始鋸頭,卻都是緊閉著眼睛。果然,一陣陣慘烈的嚎叫聲響徹整個紅牆之下。
韓頌被張小棠解開了繩子,剛想奪眾而出,一眼便看到了兩名劊子手用鋸鋸自己老師孟仁的頭。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再也顧不上逃命,拾起地上一根木棍便衝向小台。剛剛衝上台去,韓頌便被兩名魁梧強壯的軍士按倒在地,兩名軍士緊緊扣住韓頌,將他壓在孟仁身前。一灘灘鮮血肉末骨屑濺在了韓頌臉上。他身上壓著兩名壯漢,嘴唇觸著木板,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師孟仁鮮血直流,嚎聲震天。
不服啊!不甘啊!
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明明都很無辜,為什麼要承受這種折磨?
韓頌用盡全力掙起,再次被重重壓下,他的牙齒咬碎了下唇,雙眼噴著狂怒的恨意,如果這恨意能夠殺人,那麼全天下的人都不夠殺。
物有不平則鳴,人有不平,該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