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時,天剛亮。
衛仙四人身著嫩綠色長裙端著各色盥洗用具,穿過遊廊停在東主屋外,衛仙朝裏麵輕輕喚了一聲。
不一會,門扉從裏麵被驚諾推開,“進去吧,殿下已經醒了。”衛仙對著驚諾微微一禮,便帶著其後三人進去。
內室。
虞堯剛剛換下寢衣,正伸手去取床幾擺放衣物,一隻白淨的手劃過,忽然腳腕一熱,她低頭看去,驚諾握著她的足腕正認真的穿戴足襪。
驚諾指尖的涼意讓虞堯稍微清醒些,她顫了顫細長的睫羽,正欲拒絕,麵前出現一盞清茶,她昨日飲了些酒水,胃中還有些不舒服。
思此,虞堯接過微抿了一口,溫度濃度適中,帶著沁人心脾的清香。一杯清茶下肚,不舒服也散了七八分。
她起身下床,接過衛仙遞來的水藍色外衣去洗漱,冰涼的泉水剛一觸及,手指被激的微微泛粉,衛露上前給虞堯擦去臉頰的水珠,虞堯有些不太適應被人近身,拿過衛露手中的臉巾子擦了擦手。
衛明將兌好的漱口水和弄好竹鹽牙膏的獸骨牙刷遞給淨手後的驚諾,虞堯鳳眸微眯,直覺告訴她這幾個人有事瞞著她。
不過她並沒有開口過問,反而當做不曾發現眾人之間的異樣,拿起獸骨牙刷開始刷牙,昨夜殘留的酒氣也隨著虞堯的動作慢慢消散,確保沒有酒味後,便用薄荷鹽水漱了口。
洗漱完,虞堯換了一身水藍色長裙,腰間綴著一枚翠玉竹節佩。
虞堯隻留下一句:“不用備孤早膳。”便邁著步子離開了,等虞堯到淩雲酒樓時,孟辭和小酒已在等候。
小酒百無聊賴的坐著,在看到虞堯的瞬間,開心的起身,言語中難掩笑意:“主人,我在這。”
虞堯給了小廝兩枚銀瓜子,對孟辭點了點頭,等虞堯進去南晉便關門守在包廂外。
“主人,快來。”小酒快步走到虞堯身邊,虞堯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酒,不由想起和小酒剛剛相見的場景。
四歲時她和七叔經常在宮中爬樹摘花,有日趁著景帝上朝偷偷溜出宮去了外祖家中。
下朝回來的景帝,看到空無一人的禦宸宮,以為兩人又去小六宮中,到午膳的時候被告知六皇子一早就跟著上官世子去了皇家道觀賞梅去了。
祖父聞言立刻把靖影、靖麟兩衛盡數派出,將虞都翻了個底朝天,傍晚時分在蘭園尋到了睡的正香的兩人。
看著兩人睡的香甜,景帝失而複得的喜悅湧上心頭,放輕步子抱著兩人回了宮中。
第二日她和七叔身邊各便送來一對雙生子,她身邊的便是九思和明澈兩人。他們兩人三四歲奶娃娃的年紀,奶聲奶氣的向她展示著自己的小糖袋子。
有那麼一瞬和此刻的光影重疊,虞堯拍了拍小酒的肩膀,“嗯,又長高了。”
待兩人坐下,小酒對著門外喊道:“南晉。”南晉應了一聲,小二端著菜進來,待擺好餐盤後,屋內隻餘三人。
“主人,您怎麼想起來請我和先生吃飯啦?”小酒自顧自的盛了兩碗粥,分別放在虞堯和孟辭麵前。
“嗯?”虞堯屈指敲了小酒額頭一下,誰知小酒竟捂著腦袋,“哼哼唧唧”兩聲,“先生,你看主人她欺負我。”
孟辭笑著揉了揉小酒發紅額頭,虞堯聽著小酒極輕的“嘶”了一聲,她招了招手,小酒立刻走過去蹲在虞堯麵前,“上藥了嗎?”
小酒麵色一紅,硬著頭皮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