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嫆苦思一夜,心中便有了主意。

非常之時,當然也能行非常之事。男女主是這個故事世界的中心,所有事都圍繞他們進行,一些不合理的邏輯也會被自動歸為合理。

可這並不意味著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沒有腦子。

第二日一早,辛嫆撥通了電視台的電話,這是她讓係統查的。

“你好,程記者,有個節目想跟你談談。”

程記者就是那個當初拍下辛嫆與許沁爭執的記者,接到陌生電話他莫名其妙,可是聽到電話那端說有節目找他,他還是清了清嗓子,“你好,什麼節目?”

“半年前,你拍到了地震英雄許沁與人爭執的畫麵...”

程記者頓時心中一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驚!受過表彰上了新聞的抗災英雄私底下竟然草菅人命?憤怒!電視台記者收受賄賂刻意隱瞞真相,發布虛假報導!請教一下,我這樣寫標題對嗎?是不是還不夠吸人眼球?”

程記者猛一下站了起來,捏著手機的手指都泛起了白,“你想幹什麼,威脅我?信不信我分分鍾讓你坐牢?小癟三,你別以為勞資查不到你是誰?”一邊說,一邊身為記者的警惕性讓他立刻開始錄音。

“嗬嗬...”辛嫆笑了,“你查得到,所以呢?我又沒有從中牟利,隻是作為一個普通觀眾想問問你,你作為記者的操守還記得嗎?”

程記者心中低沉,不悅道:“我作為記者的操守,就是該抓出你這種陰暗的老鼠,隨口胡謅誰不會?”

想到當初的威脅,程記者不禁煩躁的扯了扯領帶,不耐煩道:“沒有證據的事兒不要胡說,你這號碼我已經舉報了,好自為之吧。”

掛了電話,這也都在辛嫆意料之中。當初的程記者隻是個跑一線的實習生,是孟家給了他躍進的機會,作為回報,他當然也利索的將資料處理了。

共同的利益,讓他們長了同一條舌頭。

可是,程記者也許沒有多少操守和道德,卻有著不小的事業心。哪怕現在坐上了報社中層的位置,他也依舊不甘心自己在新聞界籍籍無名。

許沁是豪門養女,又是救災英雄,爆料她的醜聞,足以讓他在新聞界一舉成名。

站在寫字樓高處的程記者掛掉電話後,麵色卻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淡定。他從一個毛頭小子一躍成為了主任,孟家將他架得高,但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壓不住人。

人前那些老員工客客氣氣叫他程主任,背後說他利欲熏心,他哪樣不知道?

可他能說什麼呢?他能依仗的,無非無意間就是拍到了許沁的失職,在他還搞不清價值的時候就被孟宴臣威逼利誘著丟掉了視頻。

況且,隻是爭吵的視頻而已,哪怕許沁已經親口承認了職業失誤,也不能說明她就一定有錯了。

沒有證據。

程記者虛起眼,俯瞰著高低錯落的樓宇,心裏到底還是泛起了漣漪。

半個小時後,程記者回到了他在城中村租下的房子。以他的收入,足以租一套市中心的公寓,可他還是喜歡住在城中村。這裏魚龍混雜,作為記者的天性讓他更喜歡混跡其中。

回到了潮濕老舊的屋子裏,程記者關好門窗,從廚房底下小心翼翼的挖出了一個盒子。盒子還是半新,隻是外表被腐蝕了。打開盒子,又撕開牛皮紙,終於取出了裏麵層層包裹的U盤。

盯了半晌,程記者將U盤用防水袋包好了,貼身放在了身上。又往盒子裏放了兩遝錢,這才將土蓋了回去。

“或許,我太小心了。”

程記者自嘲一笑,卻沒有改主意的打算。

辛嫆這邊通過係統將程記者的行為一一看在眼裏,不由得露出微笑,“我就說嘛,為錢也好,為名也罷,他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把柄,怎麼可能輕易就銷毀了呢?”

“隻有統一戰線,他人才能為我所用。”辛嫆很清楚這一點,程記者不是安於現狀的人,就算是,辛嫆也會讓他不是。

埋下這條暗線後,辛嫆著力在幾個平台經營賬號,雖說現階段這些老錢並不在乎互聯網的生意,可辛嫆也不得不防。

萬一呢?所以幾個平台同時經營,留足後路,總不能孟家隻手遮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