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劍塚秘境內部見過的那個紋樣。”上官瑩蹙眉，緩緩說道，“那紋樣很是獨特，所以我多看了兩眼。”
張霄沒有印象：“我見過嗎？”
“……你沒見過。”上官瑩還想多說些什麼，方才一直同幾人一起的沈思雀也笑著開口說道：“如此看來，那位沈小姐定然是戮天劍尊的親生女兒，真正的‘何笑笑’了。”
此話說完，她又十分惋惜的說道：“真是沒想到，一直和我們談笑風生的另一人竟然是冒名頂替。可惜了，我方才是真心想要與她交好的……”
“如今一看，這樣惡毒陰險的女人，還是離得遠點比較好。”沈思雀眼中掠過一絲快意。她雖然不清楚台上兩人唱得是哪一出戲，但她不介意讓這出戲唱得更大更響一點。
沈思雀本就是容貌姣好的天之驕女，又是掌門的幼徒，自然有不少弟子擁護。如今話一說出口，更是得到不少人的附和，讓何笑笑退還赦天劍尊親傳的洗個的聲音愈演愈烈。
溫鳴揪心的看著台上的何笑笑，他不清楚台上另外兩人為什麼不為何笑笑說話，華天鳳和李蘇木不是何笑笑的同門師兄弟嗎？即便華天鳳和何笑笑不熟，李蘇木的性命卻是何笑笑救下的，難道他也聽信了謠言嗎？
溫鳴咬咬牙，可惜自己嘴笨，隻會說一些“何笑笑不是那樣的人”這種話，沒有台上那個何小姐一般巧言善辯……
一旁的溫季看出弟弟冰冷表情下的憂心，他雖然不了解何笑笑，但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一個絕對耿直的人，既然如此偏袒何笑笑，那說不定那位少女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他沉默了一會，便對著身邊的張武娘說道：“無論如何，現場弟子們不能再繼續鬧下去。祖師爺的奉香儀式必須盡快完成，不能誤了吉時。”
沈思雀的麵容輕微扭曲了一瞬。她憤恨的眼神盯緊了台上的何笑笑，往日裏溫季是不會在乎這些閑話的，如今倒是站出來給何笑笑說話了！
張武娘聽了溫季的話，也看出自己的師尊在兩個“何笑笑”之間猶豫不決，便先開始控製現場的紀律。
“我們的訴求很明確，迎回戮天劍尊真正的子嗣，絕不允許冒牌貨玷汙戮天劍尊的名聲！”弟子們躁動不安。
“嗯……很合理。”張武娘也猶豫，她覺得這個要求也沒問題，如果何笑笑當真是依靠“戮天劍尊之子”的名號成為赦天劍尊的弟子，也應當還給在場所有弟子一個公正。
“師姐不如將弟子們的意願告訴師尊？師尊貴為無上門掌門，一定會秉公執法，讓那個冒牌貨沒辦法閉口不言。”沈思雀輕輕說道。
“此事還未曾確定，師妹也不要妄下定論。”溫季皺皺眉頭說道。
沈思雀俏臉一白，咬住嘴唇，看向何笑笑的眼神越發陰毒。
張武娘笑了笑：“總之，是要掌門定奪，咱們在這裏說什麼都是無益的。”她一扭身，跳上奉香台，在掌門身邊耳語幾句。
掌門麵露為難之色。他若是能裁決，此事早就了解了！
說到底，還是何小姐的身份夠硬，而何笑笑的身份不夠硬……掌門無奈歎息，若是何笑笑是某個小世家的子弟，今日也不必如此為難。
而事件的主角何笑笑，此時正盯著掌門手裏的紋樣發愣。原本胸有成竹十分冷靜的她，腦袋裏一片漿糊。
這個紋樣，她怎麼覺得自己見過呢！
不僅僅是見過，簡直是非常熟悉，是她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會無意識描摹的紋樣，甚至熟悉到做夢都能清晰的描繪出來——她無意識的碰了碰自己的小臂。
對麵的何小姐眼見何笑笑呆滯的表情，還以為她是突然被戳穿慌了陣腳，嘴角一勾，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如何，冒牌貨，你既然知道本小姐才是真正的戮天劍尊的女兒，那便不要逞強了，乖乖把赦天劍尊親傳的位置交出來。”
台下的弟子們也是陣陣呼聲：“交出來！交出來！”
何小姐滿意的揚了揚脖子，看著何笑笑低著頭撫著自己的小臂，似乎無地自容的樣子。
台下的呼聲越來越高。
“且慢！”一個清脆的聲音驟然響起，像是一陣銀鈴輕響。
眾人看過去，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小姑娘正在被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舉過頭頂，見到眾人都看向她，小姑娘羞紅了臉，一連打了身下的少年數十巴掌，這才掙脫下來，板著小臉蹦蹦噠噠的跑到奉香台上。
張霄捂了捂臉上的巴掌印。
“小女子名為上官瑩，是劉長老的親傳弟子。”上官瑩小姑娘先是衝著掌門行禮，接著朝長老席行禮，這才開口說道：“這位碧水劍閣的小姐，你方才說，這個紋樣是戮天劍尊獨有的，此話可是真話？”
“那是自然。”何小姐自以為勝券在握，也沒把一個八歲的小姑娘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