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一開始是你自己說,隻要我回來你什麼都能接受,那你為什麼不能接受這個孩子!”
聲嘶力竭的聲音使得躲在櫃子裏的男孩抖動了一下,原本因為緊張而緊閉的雙眼緩緩張開,眼眶中的淚水也隨著眼睛的張合不斷落下。
男孩在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中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也還是鼓起勇氣張開雙眼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看著周圍這些熟悉而陌生的場景,顧弈城愣了一下,隨後眼中的淚水滑落的更快,想要張嘴呐喊,卻因為心痛的無法發出聲音,聽著外麵女人的嘶吼,顧弈城小小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不斷急切的呼吸著。
密封著的櫃門,缺少能夠呼吸的氧氣,男孩想要將這道門推開,卻不想這缺少的氧氣如同鐵索一般纏繞在顧弈城小小的脖頸處,越縮越緊,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
‘砰’的一聲,一個小小的身體將櫃門撞開後,跌落在了地上,本來正在嘶吼的女人也因此停了下來,男人看到小小的身影,急忙衝過去將其抱起,原本被女人的吵鬧正準備接受那孩子的他,也因此刻醒過神來,但他來不及多想,急忙抱著小小的孩子往外衝。
被留在原地的女人隻是愣了片刻,便牽著躲在自己身後的女孩,大搖大擺的走進房子,絲毫不將那暈倒的孩子放在心上。
醫院裏,顧弈城緩緩睜開雙眼,環顧著四周,身邊空無一人,好似前一世自己孤身一人抑鬱而終時的場景。
顧弈城呆呆的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他意識到自己重生了,心裏沒有過多的雀躍,有的隻是無盡的悲涼。
重生回來的時機恰好是母親帶著私生女回到家來逼迫父親接受這一切的時候,也是他悲慘命運的轉折點。
上一世的這一天,恰好就是他的生日,五歲的生日,父親為自己準備了豪華的宴會,甚至為了讓自己有些許參與感,便推掉了一天的工作在家裏陪伴自己,與自己一起布置宴會廳。
那時候的自己到底還是太小,一開始的興致勃勃的去布置,可沒一會就感覺有些許無聊,就跟父親玩起了捉迷藏,讓父親閉上眼睛後,自己就找地方躲了起來,躲進了自己生氣後才會躲進的小櫃子裏。
第一次躲進這個櫃子是四歲的時候,那時候在幼兒園羨慕別人的媽媽能夠來接自己,回去就問了父親為什麼自己沒有媽媽,可是父親卻突然變得煩躁起來,甚至語氣變得有些許凶,讓自己不要再問這個問題後,自己也不開心的跑開躲進了這裏。
父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不斷跟自己說對不起,還安慰著自己,媽媽隻是工作比較忙,現在在國外沒空回來。
後來自己一生氣就往櫃子裏跑,父親也察覺到自己的小習慣,沒有說什麼,而是默默的叫人重新修改了櫃子,裏麵不再是冰冷冷的,而是被鋪上了軟軟的小墊子,硬木板的門也改成了小簾子。
就在期盼著爸爸找到自己時,自己準備親親自己最愛的爸爸時,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女孩闖進了家裏,殺氣騰騰的模樣使得自己嚇得呆住了。
而父親在看到這個女人時,不由得愣住了,眼眶瞬間變得濕潤,整個人肉眼可見得激動起來,想要上前抱住她。
他知道她,是他的母親,是父親口中工作繁忙的母親,是自己從記事開始就從未見過的母親。
小小年紀的他很激動,剛想掀開簾子出去抱一抱自己這個從未謀麵的母親時,她開口的一句話,讓自己和激動的父親都愣住了。
“你開心了?我現在回來了?”
女人的臉上顯出不耐,冷眼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不屑的笑了。
“你真是,身上沒有一點優點能比得過他”
“你的手段我都知道,我現在回來了,那你,也得接受這個孩子”
女人將身後的女孩拉至身前,憐愛的摸了摸女孩的頭,女孩也抬起頭對著她笑了笑,看的女人一臉慈愛,好像與剛才那個全身充滿戾氣的女人不是同一個人。
“什麼意思”
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女孩那張和女人七分像的臉,而且這個女孩的年紀,很明顯比顧弈城就大上三歲左右。
“什麼什麼意思,當初是你說我為你生個孩子就放我離開,結果我離開之後你又不停的找我,不是對我念念不忘是什麼,那現在我回來了,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