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一樣,又是一年元宵日,城市清晨的大街上寒風刺骨 ,穿著厚實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匆,徒留路燈上的掛著的幾盞紅色燈籠略顯空寂,映襯著閃爍不定的昏黃店鋪燈牌。每一處光景都似乎無不在訴說著其間的肅殺,節日的氛圍,好像從未存在過……
無人關心的公交站旁,堆疊著滿地的啤酒瓶和瓜子皮,身處其中兩個身影卻顯現出了與周圍截然不同的氛圍。穿著樸素的青年男子手上拿著還未飲盡的啤酒瓶,對著身旁乞丐打扮的老者放聲痛哭,本就被凍的通紅的臉頰在酒精和情感的雙重作用下更顯紅潤,他不停地邊哭邊吸溜著怎麼也流不盡鼻涕,情到深處便舉起酒瓶一飲而盡,然後繼續哭,周而複始。
老者沒有作聲,隻是微笑著看著年輕人,借給他肩膀痛哭,順便小口嘬嚒著啤酒,宛如身旁男子的久經世事的爺爺,安靜的傾聽著委屈的孫子的哭訴。
青年男子名叫袁旭,剛上大二,過年期間剛和女友分手,一時間變的頹廢不已,就一個人帶了錢離家出走,後麵便在便利店門口遇到了老者,見他大過年的一個人太可憐,又想找個人訴苦,就和老者一起喝酒解愁,一來二去也就熟了一點。
袁旭突然坐直,開口說到:“老頭,今天都第三天了,你也沒家回?”老者依舊微笑著,他用蒼老的語氣平靜地回複道:“你不也沒回嗎?”“那咱倆情況能一樣嘛?你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我是真的有家難回啊,回去了又不免要想到傷心事……”
“那就先不回,聽我的跟我走一遭嘛。”老者方才說完,袁旭破涕為笑,他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語氣玩味的講到:“又在提你那套什麼異世界啊,穿越啊的無稽之談了,你說說啊你,多大一人了,怎麼還沒從中二病畢業啊?說出來也不怕丟了老人的尊嚴,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沒對袁旭的話做評價,隻是又抬起手,喝了一口酒,然後抬頭望向天空,沉默不言。袁旭歪著腦袋看著老者,歲月的刀痕深深淺淺留在老人的麵頰上,宛如一道道溝壑,向人們講述他滄桑的一生,老者的眼睛不大,卻很深邃,有一種不同於同歲人的光明,令人向往而陶醉……
以為是自己的話傷害了老者,袁旭不禁有些自責,他抬正腦袋,稍作思索,然後舉頭將手中啤酒一飲而盡,隨後一手丟出酒罐,踉蹌著站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他向老者伸出了手,“剛才我的話就是鬧著玩的,你可別當真嗷,這麼的,我答應你,就按照你說的辦,反正留著也是沒半點過節的意思,還要繼續煩惱,不如搞把大的!”
本著隻是陪眼前這個有點“幼稚”的老人實現願望的想法,袁旭如此說著。老者卻是猛地一個抬頭,眼神裏是無盡的喜悅和感慨,他順著袁旭的手也站了起來,緊緊地用枯瘦而冰冷的雙手握住袁旭的手,他聲音顫抖著開口:“此言當真?”“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袁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