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道士(1 / 3)

是該吃快些的。

雖說有風,但是這太陽曬著屬實是有些熱了。他們出發時候天色方才蒙蒙亮,趕了路又停在江邊吃了吃食,乘船日頭也就起來了。

“這趕的還算早,等得正午才叫曬人嘞。”男人撐著船稿子笑。

離著一頭的岸邊上越來越遠便離著另一頭岸越發近了,晏青山回望對岸,小攤蒸籠處的白煙升起來,空曠的兩隻舟停靠在岸邊上,船夫在岸邊上聊起天。

這道河遠遠延伸下去,養育一方水土。

“這河叫源江。”

邵遠近看他望著河出神,替他介紹起來:“從前來過沒?”

“沒有。”晏青山應,就算是在上輩子他也甚少見到這種大河風光。

“沒來過源江?這位小哥不是遂望人士?”船夫是個熱切的,他看向晏青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牙來“那我猜是打西邊來的客了。”

邵遠近看向晏青山,不知道他會如何回答。先前他問晏青山從何出來他也隻是避而不答,自己沒有那個刨根究底的心思倒也就沒多問,但終究是好奇的。

回想起來自個兒幾乎對晏青山一無所知,要不是他這人確實看著品行不錯,邵遠近也未必會教他。

哪想晏青山點了點頭,未多思考便回應道:“嗯是。”

他這樣大抵就是在敷衍了。

麵前的青年顯然不太願多聊,男人便也識相的不再多問,邵遠近笑眯眯的向男人解釋:“別見怪,這兩孩子都出門少,怕生。”

“誒,沒事兒。”他爽朗一笑。

邵遠近轉頭去看虎子,正見虎子伸手往水裏頭掏,他皺起眉頭趕忙嗬斥:“虎子莫掉水裏頭去!”

“哎喲,爺爺你盡瞎操心,我怎麼會掉水裏頭去。”虎子不願搭理爺爺。

邵遠近又轉而囑咐晏青山:“你身上邊傷就別碰著水了。”

晏青山的右手手掌還包著,燒傷是在手背往上延伸,除了時常有些痛之外現在倒是不影響什麼。

昨晚他就覺得這傷大概是可以拆了,至於身上其他的傷,除了腿上還留了些燒傷的疤,刀傷甚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疤大抵是會留一輩子了,可疤隻是疤。他並不覺得自己身上的傷有邵遠近擔心的那般嚴重,又或許是自己身上的傷快的太異常了。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身體好自然是好事,既然這世上都會有詭,那有幾個體質異常好的人似乎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這渡船的地方平日裏也算熱鬧的。

要從鎮上去往石河子村那邊,統共也就這麼一個渡口,來往坐船的、船夫、打魚的絡繹不絕,來來往往都是靠著這條河做營生的人或客。

邵遠近眯起眼睛望過去,一群穿著道袍的人圍在一塊兒,合起夥攔著要登船的客。

船夫見營生被攪和怎麼善罷甘休得了?衝上去就要和幾個人較勁兒。

那為首的道士看著年輕,他滿臉無奈,站出來攔人,可他身邊的幾個道士已經是義憤填膺起來。也幸虧是他還在攔著,不然已經不知道是打了幾個來回了。

“師兄!這群家夥就是不識好心!幹脆讓他們都渡過去得了!”

“你攔著我們做生意我們還得謝謝你了?”船夫惡狠狠道:“再不滾就等著挨打!”

“就憑你是吧就憑你是吧!”他身邊上的另一個小道士也來了勁兒。“師兄你別攔著,用不了術法我用拳頭也能把這幾個家夥好生揍一頓!”

這裏的船夫不止一個,見自個兒人被欺負當然也幫上去。“要打架是吧!”

“就你們幾個也敢來砸場子?”

“我們人已經去喊昌老大了,你們這群裝神弄鬼的家夥就等著!”

“好好好等著是吧,奶奶的,等你們老大來了老子召雷符來給你們劈一頓好的……”

攔人的師兄隻是尷尬的微笑,也不知道這個微笑到底要擺給哪邊看,他無力的勸阻被淹沒在唾沫星子裏:“莫要吵了……”

“這是哪個觀裏邊的道士?”

船停靠到岸邊上,沒多遠便是青瓦的房子和鋪了石板的街,方才載著三人的男人幫一行人牽下驢子又搬下板車,看著這狀況皺起眉,畢竟他也是靠著這個營生吃飯的。

邵遠近從兜裏頭掏出二十文遞給他,他接過去隨手揣進兜裏頭,拍了拍一個看戲船夫的肩膀子。

“我哪知道這道士打哪來的。”那人白他一眼,又熱切同他討論起前因後果來。

“老李你可不知道,這群道士早上一來就給岸上邊人攔起來了,不讓渡河過去,非說河那邊出詭了。”

“誒,我昨個兒才從河那邊來,有沒有詭咱自個兒心裏頭還不清楚嗎。”

“再說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詭?不清楚這群道士做的些什麼名堂。”

李勝沒發表什麼看法,他邊上那船夫又問他:“誒,老李,河對岸生意咋樣。”

“也沒啥人,張福還河對岸等著來客呢,我也就剛剛才拉了三個客過來,不過比在這兒被攔著還是強點。”

“那你等會也莫過去了,有人去鎮裏頭請昌老大過來了,咱得一塊留著給兄弟們找場子的。”

“幹嘛呢這是……”李勝小聲嘟囔,摻在外頭看情形。

晏青山眸色微暗,他猜想這群道士的行為和邵遠近做的決定興許原因是一樣的。

“幾位仙爺,你們就讓我們渡船過去吧。”人群裏邊聚集的不少人是要渡河的客,一對夫妻抱著孩子湊上前:“我家大兒還在屋裏頭候著我們回去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