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宮中傳出貴妃,不對,應當是劉婕妤的死訊,說是在冷宮中徹底瘋癲,竟不小心摔死了在了水井裏。
至於真假自然也不無人會再去探究。
“東方則如何了?”元妙瑜靠在東方偃的肩頭,看向遠峰亭外那片綠意,沒什麼情緒地問。
東方偃也依偎著她,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聲音也很是平靜,“被貶為庶人,這樣的大事便是想掩飾也是沒辦法的。被扔出宮後落得個人人唾棄的下場,聽說有的百姓看到他還會扔幾片爛菜葉子。”
“是他自作自受,也怨不得旁人瞧不上他。”
“父皇是真的死心了,一點退路都沒給他留,已經著人徹查他從前籠絡過的朝臣和別的暗線勢力,讓他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
她了然地點了點頭,還在權力角逐中就迷失了的皇子,皇帝自然是不會再留,正好借此機會清理了那些他曾經或許知道,隻是不便去動的人。
隻是接連失去了兩個兒子,想來對老皇帝來說還是不好受的。
“父皇已經讓我調任翰林院,說是想讓我把各部都轉個遍,抓緊熟悉政務和各部的辦事流程。”東方偃說著竟輕輕歎了口氣,“或許是真的矚意我了吧。”
“既覺得矚意你,為何你看著還不太高興的樣子?”
元妙瑜離他那樣近,自然聽到了他那聲若有若無的歎息,便坐直了直視著他的眼睛,關心著。
“隻是突然覺得一切是不是太順利了,甚至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能力。”東方偃看著她溫柔的眉眼,絲毫不想撒謊或是隱瞞,就連心中這種的軟弱想法也向她和盤托出。
“放心吧,你是最好的。”她笑起來,挽住他的胳膊又將頭靠回了他的肩膀。
那寬闊的臂膀讓她覺得心安,仿佛他們就可以一直這樣坐下去。
兩人就這樣相互倚靠著又坐了好久,就算是互相不說話也沒覺得有絲毫的尷尬,或是有什麼不對的,仿佛隻要這樣相伴就已經很滿足。
“主子,皇上宣您進宮了。”
直到侍衛來通報,這才不得不打斷了兩人難得的平靜時光。
元妙瑜立刻撤回了自己的腦袋,正襟危坐,仿佛剛才沉浸在那個溫馨氛圍裏的人並不是她。
感受到她的離開,東方偃心裏突然有些沒來由地覺得委屈,看向侍衛的眼神自然也就變得不善。
侍衛感受著那道冰涼的目光,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了主子,莫不是打擾了兩人的獨處。
但他也隻敢在心中腹誹,麵上不敢顯露半分,生怕東方偃找他練武對拳,到時受苦的又是自己。
既然是老皇帝的命令,東方偃還是不好多耽擱,回去換了身衣服便往宮裏去了。
元妙瑜在府中等到天黑也沒能等回他,等她將將用過晚膳後,這才看到東方偃回來的身影。
遠遠地便見他垂頭喪氣的,元妙瑜平靜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難道是有什麼變故?
老皇帝為何要召他入宮?
又為何需要這麼久,莫不是責罰了他?
心裏打著鼓,臉上卻還是掛著笑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