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為富婆糾纏追求,就公報私仇的話,這種事……”穀幼容想想還真不好說,以言青載對穆澄月的了解,都說他能幹出這種事了,哪還有什麼不可信的呢?再說也足夠痛快!
“在公司的規章製度裏沒有相關的描述。”言青載話裏有話,沒有,不代表著不能,而意味著不加以限製:“作為時空代理人,本來就異於常人,因為從入職開始,工作和生活就緊密聯係在了一起,難以分清。”
“聽上去很壓榨人的樣子。”穀幼容當然是反對的,她的生活是一團糟,工作也是一團糟,還混在一起,那不是雪上加霜。
“那麼第二課,我們在處理委托的時候,是否應該帶有強烈的個人情緒?”
這是上了車係好安全帶之後言青載問出的第二個問題。
“不應該。”穀幼容回答的斬釘截鐵,言青載的車子很寬敞,坐在後座的她腰一軟,把身子陷進去,終於放鬆下來。言青載還在跟她講入職培訓,那就是暫時沒有裁掉她的打算,要是真的被裁掉的話, 可就要打破她最快失業記錄了。
“還是錯。”
“啊?”
從小到大都被灌輸“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和學習生活中來”的思想觀念,穀幼容也漸漸成了被馴服的猛獸,坦然接受了這個論調。
但言青載說不是。他曾經很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後來他想清楚了,說這句話的人一定是耽誤工作進度被耽誤,降低效率才用來壓榨工人的。讓他們就在流水線上低著頭,重複著日複一日的枯燥無趣工作,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去成為那被壓榨的大部分人。
“但我希望你不是,他不是,我們都不是。”
從後視鏡裏看到言青載,原來他在開車的時候是會戴上眼鏡的。很呆板的黑框眼鏡,怪不適合他的。說這話的時候就應該像老學者一般從金框眼鏡後透露出睿智的光芒才對。
他還說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即使是再厚的法律文書也無法界定有罪和無罪,再多的理論論證也無法衡量善與惡的界限。所以他希望能在接手的每一個案子裏,發揮時空管理人的作用,不僅僅是濫用能力。
“濫用能力啊。”穀幼容仔細品了品這四個字,簡直就是她今晚犯蠢的真實寫照:“可是像那樣幹涉王太太的其他事情,是不是也不太好啊,畢竟……”
畢竟她都是個富婆了,又和丈夫之間沒有感情可言,想在外麵包養個小奶狗圖個開心,實在算不上罪大惡極。就算是有罪,也不應該由他們來當這個導火索。
“用自己的眼睛去注視,用自己的耳朵去傾聽,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幼容,我也由衷的希望你能體驗到這份工作帶給你的樂趣。”
這是穀幼容在進入公司之後聽過言青載說的最像老板語氣的一句話。
隻不過她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把那件兩年後險些被粉色跑車撞到的事情告訴言青載,穆澄月和他的關係不錯,應該已經告訴他了吧?雖說即使沒有這個原因她也會努力工作就是了。
作為一個剛剛犯錯還在留職查看的新員工,穀幼容選擇暫且按下不提,沒有人會相信一份工作會在兩年後讓人丟掉小命,再加上現在時光和舊憶之間的關係尚不明朗,方雲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清楚。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眼前的爛攤子收拾了才好!
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宿,夢裏穀幼容夢到她變成了一頭隻會低頭吃草的羊,每天除了低頭吃草之外再無其他事情可做,連抬頭看看天都舍不得,草的味道也不好吃,可她還是繼續吃下去,因為其他羊也一樣,它們同在羊群中,受牧羊人的驅使。直到有一天,一把槍,一枚子彈,射中了她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