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沙海中的一粒沙。
普通的,平凡的,在尋常不過的一粒沙。
自岩石之上脫落,隨著穿過曠野的風,擊打在風化的山嶽之上。
隨後沉寂於沙漠,永世不得救贖。
自隕星落下後,人類曾經最繁榮的都市------阿爾斯城,成為了世界上最荒涼的地方。
世界上僅存的人類定居點,隻剩下安城,耶南城和華爾士城。
在那裏,人類通過矽片作為貨幣交易,為了奪取隕星內的矽,人們對在隕星下被汙染的所謂「獸族」進行慘無人道的捕殺。
即便他們知道,那些,是他們曾經的鄰居,親人和朋友。
人類就是這樣一種邪惡的動物,即便獸族什麼也沒有做,即便妖族和他們長相無異,但是他們總是能編造出多種理由來安慰自己,進行更加慘絕人寰的屠殺。
在人類無止境的壓力下,「獸族」,開始了第一波進化。
汙染區內,所有由基本元素構成的物質,都開始所謂「獸化」,變得更像人類,變得更加強大,乃至於可以反抗人類。
這就是安城內的一句俗語,「草木皆兵」,人類的俗語我不懂,但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燼漠·阿爾斯,便是人類所稱呼的「沙怪」。
他們說,我那副有著深黃色人類頭部毛發和暗黃色人類瞳孔的少年英俊皮囊的背後,是一隻凶狠醜陋的沙蟲。
哦,的確。
但是人類呢?
他們難道不也是套著一副虛假的皮囊,秉持自己所謂的「公理」和「正義」嗎?
我緩緩走出沙漠,進入一家酒館。
“世界起點的酒館”
酒館的吧台前,是一個人類。
“想點些什麼?”
那個人類裝出一副善良的樣子。
“一瓶隕落紀元之後最多50年的威士忌,三個擬態蟲罐頭。”
那個人類又佯裝出善意的微笑,和聲細語地說道:
“擬態蟲罐頭…………現在可沒多少人點這個了…………”
一柄沙槍形成,刺在那個人類的咽喉前。
“我是獸族,我想點什麼就點什麼。”
那個男人波瀾不驚,拿出一份菜單,遞給我。
菜單上浮現出幾行字。
“1:你為什麼來這裏?”
我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獸族特有的微笑。
“隕星賜予我生命,雨露賜予我靈魂,壓迫賜予我憎恨與反抗。”
在黑色中性筆畫上最後一個句號以後,下一個問題出現了。
“你來這裏是做什麼?”
“賜予人們和自己痛苦與解脫。”
隨後,第三個問題。
“你懼怕死亡嗎?”
“對於已死之人,沒有死亡這一說。”
男人臉上依舊掛著那個標準的微笑。他問:
“那麼按照獸族的評級,你的實力,是什麼呢?”
“朐檳陀,按照人類的分級,W級。”
我離開酒館,什麼也沒有說。
流沙彙聚成一把巨劍,在麵前插入地表。
無數細沙圍繞著巨劍,圍繞著我的身軀。
“這副可恨的皮囊,還是盡量少用吧。”
一條身長10米左右,體寬3米的巨型沙漠蠕蟲在沙塵暴中爬出,發出嘶鳴。
沙獸,在隕石周圍的沙子受到超新星輻射從而擁有生命的個體,常見的一般是犬科或貓科的哺乳動物形態,如果有蠕蟲形態的,務必小心,它屬於比較少見的妖族物種,一般有化為人類形態的能力,比較危險。
“為世界,送上最後一粒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