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時,禾妤到門前叫阿荷進來幫她洗漱。
阿荷坐在門前睡眼朦朧的看著她,一個完全陌生,不似李秋棠的那般病弱的女人。
嚇得她一激靈,困意全飛了。
再看她時,已經變成了往日的李秋棠了,甚至在走到梳妝台時差點摔了一跤。
趕忙扶著李秋常坐下,膽怯道:“夫人,您、您坐好,我去叫其他丫鬟進來。”
“嗯,謝謝你阿荷,辛苦了。”禾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麵容蒼白的對她笑。
“夫人言重了,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或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說出的話尾巴帶著顫音。說完匆匆行了一禮,慌不擇路跑出屋。
禾妤看她的慌忙的背影,有些好笑。
“這將軍府都沒幾個好東西。”
小奶娃娃一樣的魂飄飄蕩蕩落在禾妤地肩頭,奶聲奶氣的凶她:“哼,他們都不是好人。還有你,不是要幫我報仇嗎?為什麼還不去?”
禾妤將她從肩上抱到腿上,安撫道:“是是是,等洗漱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去好不好?你也不想回到這具身體的時候,天天被人數落吧。”
她氣鼓鼓的“哼”了一聲,任由禾妤重新幫她理頭發。
禾妤將她的頭發紮起來,漫不經心問她:“話說你知道自己肩胛骨有塊胎記嗎?”
這也是她昨天洗澡的時候看見一小塊。
“胎記?不知道。畢竟我從小到大都是別人伺候我洗漱的。”她舒服的眯了眯眼,問她:“它長什麼樣啊。”
“就黢黑一塊,沒什麼特別的。”
其實不是的,是一大塊紅豔色的枝芽。而且看著也不像什麼胎記,反而像很小的時候留下的刺青,後背一大塊都是。
禾妤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將她放進隨身佩戴的錦囊裏。
終於在等了不知道多久,丫鬟來了。
“奴婢參見夫人。”
禾妤抬頭望去,沒見著阿荷身影,咳嗽兩聲,問她們:“阿荷呢,她為何不來。”
幾名丫鬟推搡幾番後,最後推出一個,她咽了咽口水,說:“回夫人,阿荷姐姐她,肚子不適。她擔心我們伺候不好夫人,便多叫了幾個姐妹來。還望夫人恕罪!”
“還望夫人恕罪!”其餘丫鬟抖著肩膀請罪。
禾妤聽著著實想笑,這個阿荷,是在說她會無故矯揉造作,無理取鬧給她們嗎。
還多叫幾個?生怕壓不住她是吧!
好好好,阿荷你要麼做是吧,那別怪我無情無義了。
“諸位言重了,這不是將軍勝戰歸來帶了位女子回來嗎?這幾日我實在傷心,便讓阿荷熬了枯泥草藥給我。”
禾妤眼角泛紅的,仗著她們看低著頭不見,拿起手帕伸到窗外沾上流下的露珠。
哽咽道:“誰知阿荷竟是將我熬藥的罐子熬的枯泥草,所幸阿荷反應過來。才沒出什麼大事。”
眾人聽此大驚,這夫人藥罐裏麵殘留的藥渣,與枯泥草相遇可是會產生劇毒的。
夫人不要了她的命已是萬幸,現如今還如此怠慢夫人!
這要是在其他夫人那兒,怕是不知道在地獄裏走了多少趟了。
“這事後,我不過罰了她兩日月錢,怎的,怎的這般背後議論我。”
被推搡出來的丫鬟被阿荷叫來伺候夫人本就不爽,現如今聽夫人這番話,對阿荷更是恨的牙癢癢。
抬頭看了一眼眼尾發紅的漂亮夫人,更更是恨不得活撕那阿荷,虧她剛才還叫她姐姐,呸惡心。
禾妤把帕子濕的地方沾上眼角,呼出口氣,如釋重負道,“算了,過去事了,不提也罷。今日勞煩諸位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