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有個朋友不喜歡被監視。我隻好吩咐王宮的蜘蛛們別做多餘的事。”她捂嘴笑了笑，“啊呼呼，那個朋友是誰呢？”
我配合道：“是我。”
勉強壓製心情後，我用“特殊怪物一夜長大”的理由搪塞過去。
瑪菲特信了。
＊
“遺跡的蜘蛛發來電報，說那裏有人類買了蜘蛛甜甜圈……”
於我而言，消極情緒不該存在。
同樣，情感不需要消極，隻需要積極。
麵對諾亞他們的心虛不該存在，目睹我弟死亡的悲傷不該存在，朋友快受傷時的慌張不該存在，被監視的煩躁也不該存在。
怪物是由愛、希望、同情等情感構成的，這些都是積極情感。不由積極情感組成的怪物不是怪物——至少我這麼認為。
我是個正常的普通怪物，是地底可有可無的一部分。我有生存證明，生存證明包含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以及地底的每一處。每個怪物都有生存證明。
“說起來，我還沒謝謝你。你做的鞋子很舒適，我們很喜歡……”
我到底是什麼呢？
欺騙朋友隻為達到自己想要的不確定能否達成的結局，對許久未見的朋友不符合自己心意的做法的第一反應為不滿。
我是怪物嗎？我是怪物，因為我長得和人類沒有任何相似之處。我不是怪物，因為我沒有情感。
“那個，其實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真希望你能住在這兒……”
或許是因為諾亞不在吧，我的思考愈發冷靜了。
毫無愧疚。也許我才是最中二的那個。
我露出笑容，重新看向喋喋不休的瑪菲特。
她終於閉上嘴，眼睛亮亮地看著我。這時候看起來倒不像奸商了。
“瑪菲特，你應該說累了。”
我恍惚一下，忍住叫她喝水休息的不必要衝動，溫和道：“我們來玩捉迷藏怎麼樣？”
“我知道它。一個捉一個藏，對吧？”
“沒錯。你太棒了，瑪菲特。”
見她有些飄飄然，我乘勝追擊：“捉迷藏是每對好朋友都會玩的遊戲。我想做捉的那方，可以嗎？”
瑪菲特心動又猶豫。她眯眼打量了我一會兒。
“你看，我的顏色很明顯，明顯到你可以第一時間注意到我並躲避。你甚至能掌控遊戲時間，直到你玩夠了為止。”
她嘟囔道：“會趁機離開嗎？不會的，他說自己很明顯……”
“公平起見，我的小蜘蛛們在遊戲期間不會充當眼線。”瑪菲特說，“但是呢，如果你偷偷跑了，我就發動所有的蜘蛛抓你回來。你將永遠陪著我。”
她舔著嘴唇，威脅地盯著我笑。
我回以微笑，再次重複問題：“我可以嗎？”
“當然，托戈爾。”瑪菲特迅速鬆開蛛絲，“啊呼呼~我猜你捉不到我！”
我剛活動幾下身體，她和身後的大網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了。我試探著叫幾聲“瑪菲特”，沒有回應。
你已經贏了，瑪菲特。再見。
我哼著輕快的曲調拿出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