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陽光燦爛的日子(偽)
八月金秋時節,涼風送爽,桂花飄香,川流不息的繁華街道上,一輛純黑的加長版林肯自由穿行著,明淨疏朗的陽光洋洋灑灑地落在汽車輪廓上,悄然鑲上一層薄薄的金邊,搖曳生姿,如夢似幻。
“哥幾個還記得嗎?當年咱們聚在一塊兒,把西邊兒那群慫逼好好收拾了一頓!”
“嘿!那事兒我可記得清楚!真刀真槍、拳拳到肉,痛快,痛快啊!”
“你還敢提這茬!當初要打,你可是畏畏縮縮,還不多虧了人阿軒一板磚下去幹倒了老三!”
與車外的涼爽清朗不同,豪華轎車裏氣氛相當熱烈:時隔多年,一大群舊日相識重新聚在一起,暢飲美酒、緬懷往事,每到動情之處,一個個神色激動地比劃起手勢,簡直要跳起舞來。
然而人群裏偏偏有個年輕人與眾不同,不管車內氣氛如何熱烈,他隻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時不時抿一口杯中紅酒,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卻不去參與討論。
忽然一隻手臂摟住他的脖頸,年輕人回頭一瞧,卻是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此刻他平平無奇的臉上已經帶著幾分酒醉的紅暈,笑眯眯地說道:“阿軒啊,大家正說你呢,怎麼不去和大家說說話?是心情不好嗎?”
端木軒聞言,微笑著搖搖頭:“大哥說的哪裏話,我隻是聽了大家的話,想起前塵往事,一時恍惚……”
說到這裏,端木軒感慨地歎了一口氣,向對方舉起酒杯:“大哥今天能把大家聚在一起,我心裏佩服得很,敬大哥一杯。”
大哥滿意地點點頭,與端木軒碰一碰酒杯,各自一飲而盡。
剛喝完一杯酒,大哥又不顧勸阻,親自給倆人的杯子倒上酒,遞給端木軒:“阿軒,過去那些年,你為家裏出力不小,論功行賞,家裏想請你回歸家族,出山擔任……”
不等他把話說完,端木軒就輕輕推回酒杯,輕聲道:“大哥,那些話,阿軒當年就說過了……我出的力,算是養育我的補償,從此以後,咱們可就是兩不相欠!”……
聲音雖輕,但端木軒此話一出,原本氣氛正熱的車裏一瞬間陷入沉默,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角落裏,在兩人臉上不斷遊移著目光,想不明白端木誠為什麼這麼不識時務。
麵麵相覷之間,剛才那位懷念群架時光的先生打起了圓場:“阿軒,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咱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和當年一樣親如兄弟,要真有什麼事情,和大夥說嘛!”
一家人?那剛才大家聚在一塊兒時,喝個酒怎麼還相互客氣起來了?當年可沒這麼生分客氣啊!
端木軒心中冷笑,臉上卻神情平易,隻淡然說道:“沒什麼困難,我現在當個大學教授,平時沒什麼事情的時候搞搞收藏、聽聽音樂、看看漫畫……雖然比不上大家,日子好歹說得上滋潤。”
這話說得眾人臉上都流露出尷尬之色,在場眾人之中,最有本事的就是端木軒,當年多少事情都是這位出手才辦了下來……如今,卻隻混上個大學教授……一時之間,眾人都悄悄看向大哥,卻隻見他麵無表情,猜不透是什麼心思。
“咳……”
輕咳一聲,剛才誇讚端木軒戰績的暴躁老哥忽然站起身,笑說道:“搞收藏,這是阿軒從小就喜歡的嘛!不知道最近又有什麼收獲?”
怎麼不提聽音樂和看漫畫?
端木軒瞥了一眼這貨,心中暗暗腹誹。不過人家畢竟溫聲細語地跟自己搭話,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端木軒也不願太拂人麵子:
“前不久去昆侖山走了一趟,搞到一塊兒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