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刀刃上麵，祁染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向氿的臉。
虛空中，淡藍色麵板上麵的字已經變得血紅，滴滴的聲音響徹不絕。
暮州寧現在沒有意識到違背係統指令的懲罰會有多嚴重。
他耳朵裏已經聽不到任何話語了。
但是當他低頭，看著麵前麵容淩亂卻仍舊昳麗的女子，暮州寧眼睛裏短暫地出現過一抹猶豫，不過很快就被掩蓋下去了。
不可否認，白月光的魅力很大，即使上輩子的針鋒相對那麼激烈，看到祁染的麵容時，男人仍然有一瞬間的晃神。
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暮州寧明白，忘不掉的烈焰最致命。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他手中的劍隻是極其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便極為堅定的朝著兩人揮去。
電光火石之間，祁染瞳孔驟縮，看著一道白色的刃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落下，沒有多餘的想法。
她不過瞬間，就已經強硬地把站不起來的向氿推了出去，自己承受了那一劍。
“噗呲！”利器入肉的聲音被向氿的嘶吼聲蓋過。
他本來想要保護祁染的，而不是讓祁染生生承受那一劍。
“染染！”向氿大喊，他此時左手臂已經完全沒有了，隻剩下右手，站不起來的他隻能膝蓋著地，一寸寸爬到祁染身邊。
男子膝行著走向他的愛人。
祁染握住插在自己胸口上的那把劍，鮮血順著手指縫隙流了下去，她嘴角滲出鮮紅的血液，緩緩說著下頜流到鎖骨，沾染了整個劍身的血跡。
她餘光看到朝著她這裏爬的向氿，眼眸閃過一抹不忍。
但她再次回眸，看著前方的黑衣男子，嘴角微勾，
血跡斑駁中，她笑了。
因為祁染看到了在黑衣麵具男子的劍刺進她身體胸口的那一刻，原本淡藍色的麵板突然變成了刺眼的紅色，開始瘋狂地上下抖動，上麵的字也開始變化，黑色的字體透出慘白恐怖的氛圍。
原本的淡藍色麵板上字體是白色的，當檢測到恨意值過高的時候，字體顏色就變成了紅色，到了現在，麵板和字體的顏色都變了。
她看到黑衣男子顯著地慌了神，也看清楚了麵板上麵的內容。
“滴滴，滴滴，檢測到宿主對白月光角色造成傷害，導致其生命值趨近於無，滴滴，滴滴，現給予宿主懲罰，現給予宿主懲罰，十倍電擊強度，十倍電擊強度。”
暮州寧突然感覺腦海中一股強烈的電流襲來，這種疼痛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疼痛，讓他生不如死，他很快就疼的跪在了地上。
祁染看到字的內容，有些暗爽，她能感覺到自己逐漸喪失的生命力，看來她終究還是要死了。
既然原書中她的命運就是死亡，能苟活這麼長時間，提醒祁叢和國師未雨綢繆，還談了個乖乖的小郎君，也算沒白活。
她在最後一刻，看著疼的跪地打滾的暮州寧，兩人視線碰撞，祁染微笑，握住自己胸前的劍，沒有任何猶豫地拔了下來。
生命力已經流逝大半，祁染現在根本感覺不到痛。如果她受了重傷能讓暮州寧這麼痛苦，那她死了，暮州寧應該會受到更重的懲罰吧。
反正已經是快要死的人了，早死晚死都一樣。
祁染拔出來染血的劍，隨意扔在地上，她看著暮州寧的眼睛，此時心裏已經無比確定他是誰了。
“暮州寧，”祁染念道，聲音散在空氣裏。
“你永遠不會成功的。”
暮州寧看著祁染的眼睛，她仿佛已經知道了自己想好什麼在做什麼，這是她臨死的詛咒。
祁染後麵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
女人在說完這句話後，仰頭笑了起來，肆意地嘲笑，“暮州寧，我會永遠把你踩在腳底下的。”
說完，她神情淡漠地看了暮州寧一眼，身體向後一仰，掉下了懸崖。
“染染！”向氿剛剛爬到這裏，差一點就能鉤到祁染的衣角，可女子卻毫不猶豫地掉下了懸崖。
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祁染不是不想看他，隻是他怕自己看到向氿之後，就沒有掉下去的勇氣了。
向氿悲極攻心，竟然也跟著掉了下去，沒有任何猶豫地，他也跳了下去。
他想要抓住祁染的手，生死與共。
“叮叮，叮叮，檢測到現世界白月光角色因為玩家的原因死亡，現對玩家做出懲罰，一百倍電擊，一百倍電擊，開始！”
掉下去的前一秒，向氿似乎聽到了一個機械的聲音，他看見暮州寧捂著腦袋，疼的在地上打滾。
暮州寧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啊，啊！”
“好疼啊！”
最後，他暈了過去。被找到的侍衛帶了回去。
懸崖之上，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