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關門走出去,天光已經微微泛亮,遠處的魚肚白在晨曦裏閃著點點微光。
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
剛才的對話就像是一場夢,但此時此刻卻無比清晰地烙印在祁染心底。
她微微扯開嘴角,卻笑容苦澀。
身側的手被寬大的袖子遮蓋,她第一次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唐沉虞口中描述的是與她生平觀念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裏,弱化了所有的角色,隻是為了突出暮道光這一個主角的寬宏大量和為國為民。
世界上麵發生的一切事情隻不過就是為了展現主角光環。
可是……憑什麼啊?
憑什麼所有的一切,所有鮮活的生命都要圍著主角打轉?
憑什麼她們攬月國什麼都沒幹,就要被安上一個惡名,承受所有的炮火攻擊?
祁染嘴角抿得很緊,一夜未合上的眼睛裏布滿了零星血絲。
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縱然天命不可違背,她非要違背一次天命。
看看所謂的造物主會不會把她的傲骨打碎,把她的靈魂烹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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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青已經醒了,她被放在一處雜物房裏麵,嘴裏塞著抹布。
房門猛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天女青被強光刺得閉了下眼睛。
再次睜眼,她便看到了一個彪形大漢四平八穩地朝著她走過來。
她被拎小雞一樣地被人提拉了起來。
頭發被拽著,天女青眼睛疼痛地閉上,身體裏劇烈地掙紮。
“別給我動!”孔勿大聲喊道,“老子女人一樣打。”
天女青頭發被攥在他手裏,聽到孔勿的嗬斥,不敢說話了。
她眼睛裏麵積累著快要溢出眼眶的怨氣。
突然,她嘴角詭異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已經給主人發了消息,主人很快就能根據她的消息找到這裏的。
她說的主人就是之前和她談話的那個人。
天女青被孔勿拉到了眾人麵前。
沈佩和安以塵按照唐沉虞給出的位置把阿雲帶回來。
寥戈自作主張去監督唐沉虞。
祁染不知道為什麼在房間裏沒有出來。
現在在這裏的隻有滄久淩,盛三裏和向氿三人。
盛三裏此時二郎腿地坐在椅子上,手中一盞茶,泛著熱氣。
“說吧,你背後的人是誰,在滄瀾城有什麼目的?”滄久淩對吊兒郎當的盛三裏無奈,另一邊是個打一棍子也說不出來幾句話的向氿。
看來這個審問官隻能他來當了。
滄久淩搖了搖頭。
“我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冤枉良家婦女,我要去官府衙門告狀。”
“嗬,”向氿聽著她的冠冕堂皇,眉頭皺了皺,抬腳正要上前,被滄久淩製止了。
“既然如此,你能解釋為什麼明明在洞房的時候你偏要隨身帶著刀嗎?”
“我隻是為了自保罷了,我和安公子之前並沒有見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是嗎?”滄久淩扭頭嗤笑。
“那你為什麼要把青樓那一層所有的人都趕走?”
“不會是為了不讓別人影響你的洞房吧?”在天女青還沒有回答的時候,滄久淩率先地幫她搶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