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歸途漫漫(2 / 3)

蘭笙興致勃勃,拉著小六買了不少吃的,逛進了一家首飾鋪子。

一支玉簪吸引了蘭笙,這支簪子是靈玉所製觸手生溫,簡約大氣十分適合華胥濛。“老板,這個多少錢?”蘭笙輕輕地將簪子放在櫃台上。

一隻手斜伸過來,“給我包起來,這隻簪子我要了。”

蘭笙斜睨了一眼紅衣少女,“老板這是我先問的,應該賣給我才對。”

老板猶豫道:“姑娘說的是,按道理確實應該如此。”

“老板,我出雙倍的價錢買它,我辰榮馨悅想要的東西,沒人能搶走。”那少女語帶不悅。

“姓辰榮了不起?這簪子我先挑中的,我才不讓給你。”蘭笙運起靈力定住了她,抽走了簪子,蘭笙將錢扔在櫃台,對馨悅晃了晃簪子,皮笑肉不笑地說:“承讓了。”

蘭笙的動作行雲流水,快得店內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等馨悅的下屬反應過來,蘭笙已經拉著小六離開了。

“你太亂來了!這裏是軹邑,她是王族!”小六有些後怕。

“我知道,這不是跑掉了嘛,別氣了,對了方才他們都沒注意到我們,我把麵紗摘了,就算想算賬,她也找不到我們的。”蘭笙用靈力換了身衣裳,拉著小六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歌舞坊。

長長的紗幔垂落在地,隔著隱隱綽綽的紗幔中舞女們在台上扭動著腰肢,隨著絲竹之聲起舞。

蘭笙拉著小六站在二樓,從二樓看樓下,舞女的舞姿一覽無餘,曼妙多姿。“這個好看,我以前還沒看過這樣的舞,我都沒來過這種地方,太好玩了。”

小六嘴角抽了抽,“中原女子大多含蓄守禮,像你這樣做女子打扮,不戴帷幔,還大搖大擺逛歌舞坊的,還真是少見。人的視線要是能殺人,我怕是已經被紮成篩子了。”

蘭笙掃了眼四周,“很奇怪嗎?這是藝坊,男人能進,女人當然也能進。我又不是見不得人,遮遮掩掩做什麼。這裏的茶點確實不錯,小六,你也吃。”蘭笙將茶點遞給小六,邊吃邊點評。她眉眼彎彎,可見這歌舞確實很合她的心意。

樓下走進來幾位男子,其中一位錦袍玉冠男子給了蘭笙似曾相識的感覺,隔著紗幔她看不大清,視線卻一直緊緊地跟隨著男子。

男子拾級而上,紅衣襯得他麵如冠玉,俊美不似真人,他的發絲隨著步子微微飄動,說不出的風流瀟灑。男子走上來時,蘭笙看清了他的容貌,她腦海中驀地閃過了一個身影,白衣白發,麵貌和男子一模一樣,俊美到妖異。

小六看著怔愣的蘭笙,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笙笙,笙笙,回神了!”

那男子聽到了小六的話,腳步頓了頓,向二人投來一眼,視線在蘭笙身上停留了幾息。

“怎麼了?”蘭笙看了眼小六,說道:“我剛剛想起來了一個人,他穿著白衣服和剛剛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不過那個人是白頭發。”

“你想起來那是哪裏了嗎?”

“沒有,想不起來,我頭疼,我們回去吧。”蘭笙揉了揉額頭,麵色有些發白。

這時走來一個男子,輕挑地伸出扇子擋住了蘭笙的路,“小娘子來此,是不是寂寞了。你生的貌美,身段又好,在下一向憐香惜玉,不如今夜和本公子走?”

蘭笙放下手,麵色冷肅,學著二師兄教的,上下打量了男子,目光在男子的下身多停駐了幾息,隨後冷哼一聲,不屑一笑,拉著小六繞過男子。

男子火冒三丈,追著她,“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公子多心了。”

“哈哈哈,我作證這位姑娘沒什麼意思。”慵懶散漫的男聲傳了過來,蘭笙看了眼,竟是方才那個紅衣男子。

“防風邶,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我就給你點顏色瞧瞧。”男子氣急敗壞,攻向蘭笙。

蘭笙將小六護在身後,小聲道:“你和紅繡先回客棧,我解決了他再來找你。”

“好。”小六頂著紅繡離開。

蘭笙朝男子勾了勾手,“你打得贏我再說,聽聞城內有個演武場,正好今日姑奶奶心情也不好,待會兒可別被我打哭了。”

“去就去,誰怕誰!”

蘭笙和男子帶著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來到了演武場。

蘭笙看著男子,“你發誓,你要是輸了絕不會以任何方式找我的麻煩,當然我輸了也同理。”

“好,不過我要是贏了,你就要任我差遣。”男子不懷好意地盯著蘭笙。

“可以,就請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我蘭笙,若是輸了今日的比鬥,任憑……”蘭笙看著男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薑離。”

“好,我若是輸了比鬥,就任憑薑離處置。同理你若是輸了,也任我處置。該你發誓了。”蘭笙挑了挑眉。

“我薑離,若是輸了今日的比鬥就任憑蘭笙處置。”

“開始吧。”蘭笙話音剛落,薑離就攻了上來。

熾熱的火靈鋪麵而來,蘭笙輕飄飄地躲了過去,她雙手抱臂,青綠的靈力時不時擦著男子的頭皮而過,不過二十幾招擂台上就落滿了頭發。

在場之人,但凡沒瞎,都看得出來,蘭笙實力遠在薑離之上,如今不過是在戲耍他。

薑離眼中恨意一閃而逝,他運起靈力攻向蘭笙,蘭笙敏銳地察覺了殺意,急退幾步,衣袖險些被火星燙到。

蘭笙臉上的笑意消散,“這是我姐姐做的衣服,你差點就弄壞它了,你最好立刻認輸,不然你會很慘。”

薑離置若罔聞,不依不饒地攻向蘭笙。擂台周圍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薑離身上如通鋒利的刀片,不過幾息他的身上布滿細密的口子。幽綠的藤蔓張牙舞爪地撲向薑離,不過幾招就捆住了薑離。藤蔓毫不留情地抽了薑離,將他抽得鼻青臉腫,蘭笙才收回靈力。“你輸了,姑奶奶沒興趣和你計較,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滾吧。”

蘭笙走下擂台,圍觀的人立即敬畏地讓出一條路。薑離的侍從跑上擂台抬著癱軟的薑離離開了。

蘭笙走在街上,防風邶跟著她,蘭笙轉頭看著他,“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一見到姑娘便覺得似曾相識。”

蘭笙看著他,“你對所有姑娘都這樣嗎?”

“怎麼會呢,姑娘不一樣。”

“哪不一樣,相貌?你生得確實不錯,可我不會被你的甜言蜜語欺騙。你是不是有個白頭發的雙生兄弟。”

“沒有,在下是家中獨子。姑娘可是有事找那人?”

蘭笙停下腳步,“既然你不認識那就算了,你別跟著我,很煩。”

“姑娘,你是第一次來軹邑吧,不如我帶著你好好玩玩兒。”防風邶走在蘭笙前頭,倒著走,目光一直盯著蘭笙。

“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來的,我們一起玩就好了,不麻煩你。”蘭笙感覺到暗處有一視線一直跟著他們,她環顧四周,卻沒發現人。

“姑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抓老鼠。”防風邶意味不明地盯著一個角落。

蘭笙循著他的視線,粲然一笑,“好啊,我最討厭老鼠了。”

防風邶朝蘭笙伸手,蘭笙握住他的手腕,跟著他竄進了小巷,截住了那個身影。

蘭笙捆住女子,“你為什麼跟著我?”

地上的女子抬頭凝視著蘭笙,目光一錯不錯,喃喃道:“太像了……”

“像什麼?”蘭笙摸著自己的臉,“我像誰?你認識我?”

女子道:“你長得太像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三百年多年前被人帶走了,你長得太像小姐了。”

“你家小姐叫什麼名字?”蘭笙看著女子,這個人她看著也有些眼熟,不過想不太起來。

“我家小姐大名菡萏,小名笙笙。我叫蘭因是小姐的貼身侍女。”

“菡萏,蘭因?”蘭笙腦海中好似閃過零星的片段,她有些頭疼,身子晃了晃,捂著頭,麵色難看。

“笙笙,你沒事吧?”小六從暗處跑出來,和防風邶一左一右地扶著蘭笙。

“我頭疼。”蘭笙靠在小六身上,“好疼,我腦子好亂。”

“我們回客棧,睡一覺,睡醒就好了。”小六翻出一個藥瓶,喂蘭笙吃了藥,很快她麵上的痛苦之色便消散,隨後軟倒在他身上。

小六抱著蘭笙,蘭因焦急地問道:“你為什麼叫她笙笙,還有她為什麼頭疼,她生病了?”

小六道:“蘭笙之前受過重傷,忘了很多事,隻記得自己小名叫笙笙。她想起以前的事情,便會頭疼,聽你方才的話,蘭笙約摸就是你那丟了三百多年的小姐。不過她還沒想起以前的事,單憑你的一麵之詞,我不能把她交給你。我叫玟小六是清水鎮回春堂的醫師,蘭笙和我一樣住在清水鎮。蘭笙如今的樣子不適合遊玩,我們要回清水鎮。你回去找些蘭笙從前的東西,若是她想起來了,她自然會和你回去。”

蘭笙醒來時,二人正坐著紅繡趕回清水鎮。“小六,我們怎麼回來了?我們都沒玩什麼。”

“算了吧,我們才出來一日不到,你就惹上了兩個麻煩,再待下去我怕你還沒找到記憶就遍地仇家了。”

蘭笙訕訕地笑了笑,“小六,那個蘭因說的話,應該有幾分可信,我見她確實有幾分麵熟,說不定我真的是她的小姐菡萏。不過這個名字我是不是在別的地方聽過?”

小六提醒道:“辰榮王的外甥女,辰榮王親封的王姬,也叫菡萏。你說巧不巧,她也丟了三百多年了。”

蘭笙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耳熟。可是我不想當王姬,那個王姬也太慘了,小小年紀父母雙亡,姑姑被迫和親,最後她還為了辰榮國上了戰場,在戰場上失蹤。我不想做她,太可憐了。我等了三百年,我還想有娘呢,我隻有姑姑和姐姐,沒有娘親和爹爹。而且王姬要背負的責任太多了,我不喜歡。我隻想找回記憶,然後回家陪著姑姑和姐姐。”

“你還是很幸福的,雖然不在父母身邊,可是你有姑姑和姐姐照顧,三百多年過得都很好。”

“是啊,我過得很幸福,所以找不回記憶也沒什麼,我還有姑姑和姐姐,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想回家了。我從來沒有離開過華胥,族人也都很照顧我……”說著說著,蘭笙魂飛天外,想起了遠在華胥的姑姑和姐姐。

二人沉默地回了清水鎮。那名為蘭因的女子總是送些東西來清水鎮,陸陸續續送了大半年,一直送到了來年夏末,蘭笙也沒想起別的事情。蘭因倒是確認了蘭笙的身份,不過蘭笙並不願意跟著蘭因走,蘭因也沒法。

那防風邶不知為何也跟來了清水鎮,這個人初見之時,蘭笙總覺得他油嘴滑舌的不似好人,一塊兒玩了幾回,她就放下了偏見。

蘭笙無聊地靠在秋千上,最近真是無聊極了,初春時軒不知被誰暗算,心口中了一箭,所幸沒被射中要害。不然便是蘭笙也無法幫他。蘭笙跟著防風邶四處遊玩不過一個月就花完了軒給的診金。

小六不知怎麼了,去年總是往軒那裏跑,隻專心教授串子媳婦桑甜兒醫術,也不找她玩兒。因此蘭笙才跟著防風邶熟絡起來。先前軒受了傷,小六急得和自己受了傷一樣,幫著那阿念拽著她去酒鋪診治。

“好無聊,小六整日悶在回春堂,邶也不在,好無聊……”蘭笙站起身,卻意外地感受到有許多靈力不低的人接近回春堂。蘭笙警惕地起身,她意外地聽到了軒的身份,他是西炎王孫瑲玹,他的師父皓翎王要召見小六。雖不知原因,可小六並不願意見皓翎王。蘭笙悄悄設下迷陣,潛進回春堂,“別喊,是我,跟我走。”蘭笙及時捂住小六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