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繁華的瓊林酒樓,除了菜係被百姓追捧之外,這裏也是朝中大臣,宴飲同僚友人的最佳之處。
瓊林天字號包間裏,夏韞正和一群友人舉杯暢飲。席間絲竹不斷,觥籌交錯。
“阿韞,你我同窗多年,今日必當與你暢快痛飲。”禮部侍郎次子袁偉舉杯邀約道。
“昔日同窗之景,仿若昨日。同窗期間與你同桌的陸淩世子,也多年未見呐。”夏韞食指撚著酒杯,微抿酒盞,淺淺接道。
“你們說的陸淩啊,確實許久未曾回京了。不過前段時日,我家祖母過壽,管家青城采買時,倒好似與陸世子有一麵之交。你們是知道的,我家祖籍青城,祖母就好青城鬆菌呐。”戶部尚書幺子張圳隨口答道。
“張兄慎言,鎮北侯世子無故離開封地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陸世子怎會如此荒誕行事。張兄這胡話若傳到世子耳中,當心落得誹謗之名。”兵部侍郎馮征喝道。
“青城啊,青城是個好地方,來來大家莫說這些,繼續飲酒。”夏韞微蹙眉頭,語氣緩緩,卻又重重點著青城兩字,仿若對青城向往已久。
席間不乏世家長子,在夏韞點到青城後,若有所思。
次日陸淩青城的蹤跡便傳到了陛下耳中,此時的勤政殿內,聖上臉色極差,大太監肖公公垂首立在案幾下方。先不說刺殺陸淩的十餘錦衣衛一人未返,而今陸淩行蹤還是從世家子弟酒席之上探知。
聖上楊翦對陸淩來京之事,並不意外,兵部上報的戰備物資緩之久矣,朝廷推諉國庫空虛,秋收未到,更將此事交由夏相全權處理。夏相向來通透,不然也不會逼得陸家自謀生路。
鎮北侯府令陛下不滿已久,侯府雖有從龍之功,可如今天下已平定多年,況且鎮北與狄戎屢屢交戰,卻無實質進展。邊關每年似乎都有幾次,小打小鬧的攻城進犯。
楊翦並不把這些看在眼裏,他認為這不過是鎮北討要軍糧的借口。鎮北地處北境,土地貧瘠,幾乎不產糧食,因此扼製鎮北發展的糧食,楊翦更不可能交到鎮北手中。
楊翦召來太監肖逸,召吏部侍郎趙煜徹查此事。隨後擺駕漪瀾殿。
漪瀾殿中,酈嬪正在貴妃椅上繡著手絹,聽聞皇上到來,連忙接駕。酈嬪小圓臉,眉眼彎彎,雙眸圓圓,朱唇貝齒,如風中芙蓉,入宮多年,也隻得了嬪妃位份,這位出自鎮北侯府的姑娘,在宮中過得很是一般。
本就是不被重視之人,如今卻皇恩將至。酈嬪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自己尚未入宮之時,鎮北就為皇上眼中之釘,如今雖有狄戎進犯,可皇上心裏卻指望著鎮北一族戰死疆場。自己如今的處境,也與兄長鎮北侯並無差異。
隨著肖公公尖細的通傳之聲,酈嬪打斷了自己的思緒,快速出門迎駕。
“臣妾給陛下請安。”酈嬪跪在地上,行禮道。
楊翦看著跪在地上的酈嬪,透過她的臉似乎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鎮北侯陸猛。心中的怒氣略微撫平,他就喜歡看陸家人卑躬屈膝的樣子。“愛妃免禮,起來吧。”
用膳時間,太監婢女立在一旁傳菜,酈嬪貼心的為皇上布菜,席間楊翦隨口提到陸淩回京之事,酈嬪手中筷子一頓,跪於桌旁,“還請陛下還淩兒清白,淩兒離京久矣,萬不敢無召回京,請陛下明察。”
楊翦嘴角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