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昏黑潮濕的雨夜路燈下,傾斜著掉入光中的雨水,密密麻麻的連成絲線,悄無聲息的落到了一個碩大的身影上。
微暗的燈光點亮了那個身影的肩膀,一半光明;一半黑暗,還有他的手中閃著寒芒的砍刀,和用胳膊死死環抱住他小腿的一位妙齡婦女。
妙齡婦女已經渾身濕透,粉色的衣帶若隱若現,她的哭聲淒慘,淚水從麵頰滑落後隱入雨水中消失不見,她身體蜷曲的用盡全部力氣,想要阻止她抱住的那個身影不再向前。
但那個身影沒有絲毫停下的跡象,仍一邁一拖冷漠的向前走去,直到身體全部陷在黑暗中。
突然,一陣聲嘶力竭的獸吼聲從兩人麵前的黑暗中傳來,然後是一陣嘶啞的長鳴和嗚咽,似乎黑暗中隱藏著一頭巨大的猛獸,正在對靠近的兩人示威或示弱。
妙齡婦女頓時驚恐的抬起頭看向前方,隻覺得黑暗中有一個巨大的物體向著兩人奔跑衝來,地麵都能感覺到震顫,她抱住的小腿也在一瞬間就繃緊了力量。
片刻間,一頭不知模樣的怪物帶著洶湧的氣勢飛撲而來。
“不要!”
妙齡婦女再次嘶啞著喊出聲音,但那個身影沒有絲毫猶豫,手中砍刀橫斬豎劈,兩道刀光從空中閃過。
刀落後,鮮血從怪物體內飛濺而出,砍刀揮出的劍氣將怪物身體穿透後,還向著黑暗中消散,可見那個身影揮刀的力量之強悍。
飛撲向兩人的怪物失去生命後怦然落地,內髒散落一片,隻有一隻類似章魚的觸手伸出在路燈光照的邊緣。
妙齡婦女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死在眼前的怪物,眼神中露出了震驚,同時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好像死去的怪物和她有著某種關係。
隱約間,妙齡婦女透過光的邊緣,似乎看到一滴淚水滑落在怪物的臉龐,但卻被雨水覆蓋,鮮血也迅速從怪物的體內噴湧而出,像是在宣判他的死亡,瞬間彌漫了附近的區域。
“跟我走吧,我們去結束這場戰爭!”
那個身影說話的氣息沉重,像是在緊咬著牙齒,又或許是對妙齡婦女的愧疚,帶著些許哭泣的聲音。
刹那間,那個身影似乎察覺到身後有股氣息傳來,他手中砍刀緊握,迅速回頭看去,然而這一幕都被抱著枕頭的蘇淮看到。
昏黑的雨夜中,蘇淮隻覺得腦海中頓時混沌起來,他看著眼前的兩人,好像是在做夢,因為他說不出來一句話。
看向蘇淮的那個身影,眼睛中流淌著金芒,宛如兩顆星星在閃爍一樣,可不一會那雙眼睛就黯淡了顏色,轉而露出了驚訝和害怕的神情。
隨著那個身影眼睛顏色的暗淡,周圍的空間也好像褪色一般發生著變化,但蘇淮卻瞬間失去了意識。
次日清晨,市區警察就接到報警,來到了小男孩的住處附近處理案情,經過昨夜小雨,整條街邊都有著絲絲縷縷的血跡,血腥味布滿大街,但警察卻隻當作是惡性搶劫處理了。
蘇淮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可是沒有人會聽一個小孩說的話,隻會當他口中的怪物是做了一場夢。
當然怪事不止這些,蘇淮的爸爸媽媽也離開了他,他隻能到舅舅、舅媽家生活,可當他詢問爸爸媽媽去哪的時候,舅舅卻平淡的告訴他。
“蘇淮,乖,爸爸媽媽被召回軍隊保護國家去了。”
自蘇淮記事起,他確實見到過爸爸媽媽放在衣櫥內的軍裝,那是兩種不同顏色卻很好看的軍裝,自那晚以後也消失不見了。
如果爸爸媽媽要離開自己,最起碼也應該留一句告別的話吧?
可這發生的一切都過於詭異,甚至還有些毛骨悚然。
不光如此,那晚過後他最親愛的姥爺也奇怪般消失了,但在蘇淮的印象中他的姥爺是壽終正寢的離世。
蘇淮知道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可那場夢卻又無比的真實。
那一晚,他到底看到了什麼呢?
站在雨中抱著枕頭的蘇淮,確實看到了一雙金色的眼睛,然後他好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餘光中也漸漸浮出現金色的光芒。
然後一隻龐大的眼睛在他的腦海中緩緩的睜開了,與他三目對視,那雙眼睛滿是寵溺的看著他,瞳孔旁繪滿了古老的紋印,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在耳邊響起的蒼老聲音。
“我的後裔嗎?來解開我的封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