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鍾,警局的電話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我迷迷糊糊抓起電話湊到耳邊,何警長山洪爆發般的聲音在電話裏炸開:“小寧,23***的案子的失蹤人員找到了,你抓緊跟著付旻澤來福宴路2408號!”
我頓時清醒過來,抓過製服火速披在身上。衝出房門時,一輛警車早已停在院中。我剛跳上車,付旻澤就一腳油門駛出好遠,另外兩名同事一聲不吭。
我也不敢說話。窗外隻零星亮著幾盞路燈,一陣陣陰冷的風鑽入警車內,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車子很快到達福宴路,我這才發現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我們是最晚到的。
何警長嫌棄的瞥了我一眼,接著指揮其他人進行采證、取樣。
大家都在忙裏忙外,唯獨我沒有被分配到任務,獨自站在那裏略顯局促。
我盯著那間亮著的屋子出了神,在腦海中大致梳理了一遍失蹤人員的身份。這是一個結婚不到三年的年輕男子,但在這三年的時間內,他的妻子不斷報警,稱其家暴自己。一開始,我們還願意和氣地調解他們的糾紛,大概五六次之後,我的幾位同事逐漸感到厭倦。直到有一次,付旻澤對她大吼:“夠了,不就是夫妻之間小打小鬧,產生了點摩擦嗎?你至於連著幾個月這麼煩我們?”
那位女士嚇傻了,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我那時恰巧想起她私下遞給我的一組照片,因為我是她報案時這裏唯一的女性,所以這組照片隻有我看過。不難看出,她的身上遍布淤青,但那是最輕的,最觸目驚心的是她腹部縫合的一道長長的傷口,以及醫院開出的多器官受損證明。
想到這裏,我連忙開口道:“付隊,這位女士的丈夫的確存在家暴行為,而且之前幾次我們也確實沒有提供有效處理辦法……”
我沒想到付旻澤一拍桌子,指著我大喊:“你怎麼也敢跟我作對?老子之前處理這破事費了多少口舌?你一個女的真是,幫不上忙淨說風涼話。這事你愛管你管,老子不管了!”
後來,這事大概率傳到了何警長的耳邊,不出意外,還加上了付旻澤一番添油加醋,以至於何警長對我的態度發生了180度轉變,他以前常誇我一個女子做事這般認真嚴謹,實屬難得,現在真是變著法折磨我,把我的職位降到了末流,像這類淩晨三點喊我過來卻未被分配到任務的情況更是常見。
言歸正傳,自那回以後,那位報警的女士再也沒來過警局。期間聽說她多次向法院申訴離婚但結果都是敗訴並換來了一頓更毒的挨打。大概半年之後,我接到了一通報警電話,是一位老婆婆火急火燎的地稱自己的兒子失蹤了。我在核實信息時,意外發現失蹤者就是那個家暴妻子的人。
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位婆婆一口咬定是兒媳婦遭不住兒子的毒打而下了死手。她一把向我撲來,要我找到她兒媳婦給她兒子償命。幸虧這裏是警局,她一下子被輔警牽製住,嘴裏還不停咒罵,罵她和她兒子命苦,罵兒媳婦有多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