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晚晚,前所未有的親切稱呼,可此情此景下,不得不讓人恐懼加倍。
厲司洲悠然抬眼,淡漠的目光掃上地上跪著的女傭,“有她作伴,想必你也不會孤單。”他側眸看向喬晚,那毫無溫度的眼神讓她刹那間想起惡狼捕獵時的興奮。
女傭早就嚇得哭了出來,但又迫於厲司洲周身散發的六親不認氣場,不敢哽咽出聲,壓抑下的身軀抖得越發強烈。
喬晚的肩膀止不住輕顫,已然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恐懼的感覺如同驚濤駭浪席卷進她的全身,迫不及待將她吞沒,無法脫身。
她長睫下的杏眸充斥著無措,“厲……先生,這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我從不開玩笑。”厲司洲麵無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慢步坐上了沙發。
他扯了扯領帶,黑色的風衣褪去,剩下黑色的綢緞襯衫,黑色在通亮的大廳中閃著微弱的光。
厲司洲微微俯身,伸手拿起茶幾上的茶杯,指尖觸及杯壁,溫度剛剛好,他輕抿了口,臉上沒什麼情緒。
幾個保鏢從外麵湧進,粗魯的按上喬晚的肩,她條件反射掙紮,動作激烈,恰巧晃動了折了的那條手臂,難以忍受的痛感直衝天靈蓋,“啊!”痛苦的一聲,擊碎了她身心的防線。
厲司洲端著茶杯的手忽地一顫,他垂著的黑眸閃過一抹動容和掙紮。
喬晚欺騙了他,他必須要給她教訓,如果輕易的原諒,她以後怕不是會仗著他的縱容上天。
喬晚的臉色煞白一片,額間密密麻麻的汗珠聚作一團,彙集一顆豆大的珠子滴落在地。
於暖不知道從哪忽地衝了出來,“你們放開喬姐姐!”她厲聲嗬斥,看似高昂的語氣難掩對厲司洲的畏懼。
她拚力推開保鏢,撲到喬晚的麵前,雙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眼裏全是對喬晚的關切,“喬姐姐,你沒事吧。”
於暖滿臉擔憂,把喬晚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待看到她裙子上的血跡時瞳孔猛地一震。
“喬……”她喉嚨像是噎住了一樣,失了聲音。
喬晚虛弱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胳膊斷了。”嗓音沙啞無力。
斷了,那該有多疼啊,她不敢想象,她臉上的焦急溢於言表,厲總為什麼不給姐姐包紮,他要活活疼死她嗎!
“啪!啪!啪!”斷斷續續的掌聲在客廳中央響起。
喬晚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坐在沙發的厲司洲雙手拍打著,一臉嘲諷。
“還真是姊妹情深,那我送你們一同進鱷魚莊好不好?”他懶懶抬眼,手腕上的血藤手鐲紅的刺眼。
喬晚知道他的尿性,現在他在氣頭上,所有護著她的人都會被打上和他作對的字眼,“不,你別牽連無辜。”她一把將於暖擋在身後,語氣懇求。
“那你就自己往鱷魚莊走。”厲司洲目光生冷,射出冰冷的寒意,顯然是沒了什麼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