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癱在地上，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她想起俞清棠，撐著身體給俞清棠撥了一通電話。
“棠棠。”她深吸一口氣，不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那麼虛弱，“你在家嗎？”
“我在家呢，在收拾東西，明天不是國慶節放假嘛，我準備和我爸媽去度假呢，怎麼啦？”
謝蘊沉默了一會兒，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到脖子再灌進衣領，“沒什麼，就是有點想你，放假玩得開心。對了，棠棠，你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這些天，謝謝你陪我說話，不然我一個人真的會很不知所措。”
那一邊的俞清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微微皺起眉頭，“蘊寶，你聲音怎麼這麼啞？”
“沒有啦，就是有點感冒，吃點藥就好了。棠棠，你以後要和程德好好相處啊，我覺得你其實還蠻在乎他的，為什麼每次都要表現的那麼凶呢？”
俞清棠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謝蘊繼續說道，“棠棠，你是我這幾年來的第一個好朋友。”
“怎麼會啊，我們蘊寶這麼好，這些年怎麼會沒有朋友呢！”
謝蘊哽咽了，“我的意思是，我還沒有一個像你這麼好的朋友，棠棠，你真好。”
“棠棠，你知道沈嘉時的電話嗎？我有些事想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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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沈嘉時正和一群男孩子在酒吧喝酒，沈嘉時點燃一支煙，小包廂裏彌漫著淡淡的蘭香。
他不想回家，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嘟嘟，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微微蹙眉，修長的手指按下接聽鍵：“有事？”
“沒什麼，隻是想跟你聊聊天。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就一點。”謝蘊的聲音斷斷續續，聲音越來越弱。
沈嘉時不知怎的，沒有掛斷那頭的電話，如果是平時，他一定在對方剛說完第一句的時候就掛掉了。
“我本來，本來想假期結束以後給你帶一些糖吃的，我都已經買好了，因為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禮物。所以就買了些糖，我記得，嗯……你以前很喜歡吃糖的，算是我感謝你兩次救了我吧。但我可能不能送你了。”
“嘉時哥哥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啊，但答應我，以後乖乖上學好不好？不要那麼容易生氣，也不要……不要動不動就打架……你那樣，我真的會很難過的。”
“嘉時哥哥，我其實一點也不勇敢，做化療的時候，我其實覺得很疼。”
這幾句話讓沈嘉時原本充滿戾氣的雙眼柔和起來，如潮水般的思念此刻一擁而上。少年的手指不住的顫抖，手機啪嗒一聲掉到地上。他慌張的撿起來。
聲音沙啞，“漫漫？”
他的漫漫沒有再說話。
“死丫頭在這兒，你敢打老子！”
是一個男人的罵聲，沈嘉時瞳孔一震，不由得攥緊手機。
他渴望聽到女孩子再說一句話，但女孩沒有再說話，他隻聽到那頭男人無盡的罵聲。
他的心被揪住了，胃裏一陣陣絞痛。
“沈哥！”
眾人看著向來慵懶隨性的沈嘉時幾乎是從沙發上滾了下來，慌慌張張的又爬了起來往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