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韓宇軒,從我出生過了百天之後,就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並不是父母不管我。他們都去了國外,也不知道做什麼工作,隻是每個月往爺爺的社保卡裏打錢。

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小村莊裏,村莊裏有一棵參天古槐,人們都說這棵樹長了千年,於是籌錢在古槐旁邊修了一座關公廟,也叫爺廟。

夏天的傍晚總有幾個老頭在樹蔭下乘涼。

“那個被韓家撿回去的娃,過來,三爺有話給你說”。

寸頭白發,身型微胖,穿著白色背心和絲綢長褲的老頭滿臉笑嗬嗬的衝我招手。三爺,是我小時候最討厭的老頭,因為他總是說我是被韓家撿回去的娃。

說是下雪的時候,我爺爺路過麥地聽見哭聲,看見一個嬰兒被遺棄,於心不忍,才把我抱回了韓家。

“我才不是被我爺撿回家的,你胡說”

我怒目圓睜,盯著三爺。

“我當時可是和你爺一起看你在雪地裏的,你當時那可是哭聲響遍了麥地,尿布還濕了,不信可以問你爺。”

三爺說罷便抽了口煙。

其他老頭一聽,便附和著三爺

“對,你三爺當時要不是嫌你尿濕了被子,你現在就是你三爺的孫子了。”

“軒兒,你看你跟你爸長的一點都不像。”

……

我被眾人說的,一路哭著跑回了家,一邊跑還能聽到那些老頭的笑聲。

就是這個老頭,是我小時候最討厭,以至於恨的老頭,後來卻改變了我的人生。

小學上完,父母決定讓我去長安市內上初中,他們在國外,了解以後的社會肯定是知識改變命運,想送我去一個發達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

但我不想離開爺爺奶奶,都說隔輩親,但爸媽做的決定爺爺奶奶也不能改變。

就在我出發去長安的前一天晚上,三爺來到我家。

砰砰砰,砰砰砰。

我跟著我爺去開了門,就看著三爺拿著一瓶牛欄山和一袋涼拌菜站在我們家門口。

我爺見狀讓三爺進了門。

兩人坐在我家院子的方木桌旁,開始喝酒,我則是趴在窗戶上看。

“六兒,聽說軒兒要去西安念書”

三爺遞給我爺一根煙問道。

“娃爸媽的意思,也是為了娃好”:我爺抿了一口酒回道。

“這哪兒是為了娃好啊,娃不在咱身邊,吃不飽穿不暖,沒人看著,軒兒才多小就把他一個人在外麵。”

三爺急了。

這是我沒想到的,那個平時說我是被爺爺撿回家,笑話我尿濕褥子的老頭竟開始關心我了?

“三哥。娃爸媽說,社會以後會發展成知識改變命運,咱們那個出力氣的時候早就過去了。”(這裏跟大家解釋一下,我們村裏韓姓氏是最多的,往上追溯都是一個祖宗,我爺爺有八個兄弟,我爺爺排老六,三爺當然是老三啦。)

三爺聽著夾了一塊兒豆腐放進嘴裏,和爺爺碰了杯酒抿完之後,一臉無奈。

“誒~,娃長大了,也該出去了。”

“咱這把年紀,也就隻能聽人父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