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啊？”李言堂被手機鈴聲吵醒，睡眼惺忪地爬起來，不情願地接起電話。
“你好，請問是尾號……”
“無聊。”李言堂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李言堂今年剛剛大學畢業。作為家裏的第一個大學生，他本以為自己會成就一番事業，卻沒想到這個時代大學生如此不值錢。
想當年他考上大學那時候，家裏擺了好幾大桌，那場麵，相當壯觀。當時各種親戚都來祝賀李言堂，說他前途似錦，將來一定有所成就。
李言堂那時也很為自己驕傲，覺得李家終於出了個大學生，以後自己就是家裏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可沒想到四年之後，還是得滾到公司當社畜。這社畜還不是想當就能當的，還得爭著當。
那年某天大學裏突然出現了一堆企業代表，一個個都在活動帳篷底下坐著，招呼著大學生們來看看他們企業。
那時候李言堂恰好生了場大病躺在醫院，完美錯過時間。
沒辦法，已經發生的改變不了。李言堂隻能寄希望於學校外麵。
他在大學所在的一線城市找了兩個月的工作，和幾十個公司的HR聯係過。有的公司級別高，看不上李言堂這種普通大學出身的；有的公司李言堂倒是適合，HR給了麵試機會。
可不知道是被詛咒了還是怎麼的，麵試之後總是杳無音信。
最過分的一次是某公司的HR在通知李言堂來麵試之後，竟然在麵試的前一天反悔了，說我們人已經招滿了，把李言堂拒之門外。
想來想去也不是事，李言堂本來就來自小縣城，大城市本就不是適合小鎮青年落腳的地方，榨幹了一代人的青春，就趕走他們，再榨幹下一代的。
如今的他也是這麼想，於是李言堂買好了車票，從讀大學的城市坐高鐵回老家源溪縣找工作，一個十八線的小縣城，希望在那裏找工作沒那麼難。
可一周過去了，他投了幾次簡曆，打了不知多少次電話，後來也都杳無音信。今早又被客服電話吵醒，這讓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李言堂把手機扔在一邊，繼續把頭蒙在被子裏，想睡個回籠覺，補補昨晚熬的夜。
但不知道是客服老阿姨聲音過於甜美還是他自己心煩意亂，閉上眼睛之後，李言堂腦子裏想的全是找工作，全無睡意。
於是他幹脆不睡了。
早早起來的李言堂，睡眼惺忪地晃到客廳，一個人都沒有，爸媽都上班去了。李言堂拿出筆記本電腦，熟練地打開昨晚瀏覽的求職網站，開始翻找公司列表。突然手機響了兩聲，李言堂一看，是媽媽給他發來的微信，一大段文字：
堂堂啊，你大學畢業了，不能老是窩在家裏。人不能太挑剔，找個差不多的工作就去吧。老呆在家裏要是被別人知道會怎麼講你呢？你爸爸也不高興，兩個多月了怎麼還是找不到工作？早知道現在這樣，我們當初……
李言堂無奈地回了句語音消息：
“媽你不知道，現在時代變了，跟你們那時候不一樣了；現在各行各業都已經是參天大樹了，塞滿了人，找工作不容易。”
李言堂沒心情繼續說下去了，想了又想，還是把發出去的語音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