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下人忙碌,每個人的額上都滲著汗,正抬著一箱又一箱的綾羅綢緞往雅淑苑裏放。
顧清離回到府中隻感一股燥熱,許是穿太多,內裏早已汗流浹背,在與梅竹的一番唇舌對戰之下,才得以拿來一葉團扇。
顧清離站在雅淑苑門前搖了搖團扇,正伸著腦袋好奇地往裏瞧。
卻迎麵碰上了顧清姝的貼身丫鬟,隻見此人十分囂張,正抱著胳膊看向顧清離:“三小姐可有事嗎?若沒事請讓一讓呢,我們小姐院裏可忙著呢!”
???
顧清離這才站直身子收回視線,可瞧著此人的嘴臉,越看越來氣,便故作不解地看向清竹:“你說,我們府中何時來了一位公主小姐?”
清竹捂嘴笑了,搖著身姿看向那名丫鬟:“小姐莫要打趣點翠姐姐了,人家可是獨安王的人,我們可得罪不起~”
顯然這話讓點翠極為自豪,隻見她抱著胳膊揚著下巴,模樣兒十分得意。
可殊不知顧清離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愣在原地。
顧清離搖了搖頭,搖著團扇故作十分可惜:“可是...下人的名冊裏並沒有登記有這號人物呀~不過也是,獨安王的貴人自然也用不到我們操心,想來人家也瞧不上我們這三瓜兩棗~”
還沒等點翠仔細斟酌話中的意思,搖頭望見顧清離那囂張跋扈的身影早已遠去。
“大冬天的搖團扇,莫不是有病!”瞧著顧清離先前那得意的模樣,點翠氣得重重地跺了好幾下腳,扭頭就跑回了雅淑苑裏與顧清姝告狀。
顧清姝上次崴的腳還未全好,此時腳還腫得厲害,想著明日就要開遊園會,她心中愈發氣憤,如今又聽點翠氣衝衝地進了房,便要扯是非惹她心煩,更是氣得不行,當即就打碎了桌上擺放著的幾個花瓶。
屋中眾人看著名貴的花瓶碎了一地,不由得一陣唏噓。
顧清離回到房中,將身上那一層層厚重又悶熱的褥衣與皮裘脫下,這才覺得涼快些,便放下了手中的團扇。
卻發現桌上不知何時放了一紙獨安王府的請帖,她拿起細細端詳,扭過頭去問梅竹:“接了請帖就要去嗎?不去行不行?”
梅竹向來穩重顧全大局,自是連連搖頭:“除非小姐回帖病了或有他事,要不然請帖已到人未到,他日是要登門致歉的,若是不去,恐不合禮數!”
“誰人不知我顧清離不按套路出牌,哎,我不去就不去~”顧清離將那請帖往桌上一扔,拍了拍手中的灰塵。
見此情形,梅竹的腦袋則是搖得跟撥浪鼓一般,提起皮裘便蓋到顧清離身上,好一通苦口婆心的勸說。
“自是不行,小姐這段時日好不容易與侯爺關係緩和,這會又與六少爺和好如初。如此時再度傳出不規之事,怕是小姐的形象再次一落千丈,恐六少爺又嘲小姐粗鄙不堪了!”
看著身上再度傳來的悶熱,顧清離賭氣般扯下皮裘扔在那軟榻上:“得得得,莫要再說了,我去!”
梅竹這才滿意地噤了聲,便從旁拿起一隻手爐溫柔塞到她手中:“小姐自小體寒,握著好。”
顧清離這才應下,此時窗外一陣寒風吹來,又覺冰冷不已,便拿起皮裘再度披上:“其實,我覺得挺冷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