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屹川上朝,與幾個同僚攀談,談起顧清離念書的事,卻是愁了。
幾個官員盛情推薦自家私塾,顧屹川雖沒看上,卻不失禮貌地感謝幾位同僚,許是過於憂愁書塾問題,以至於身前什麼時候來人也未察覺。
隻見一身明黃色的宣帝,滿臉笑意,此刻正盯著發呆的顧屹川,俯下身子笑臉盈盈地看著顧屹川“愛卿在想什麼呢?”
顧屹川從思緒中抽離,睹見麵前的宣帝,瞬間汗流浹背,這麼低級的錯誤!皇帝什麼時候進殿了,他也未知,反應過來就要磕頭請罪。
“臣罪該萬死!臣...臣家中有一頑劣小女,臣想起小女近日年紀不小了,也到了讀書的年紀,正愁找書塾的事,一時失神,竟未注意到殿下,臣實在是失職…懇請陛下降罪呀!”顧屹川額頭直冒冷汗。
宣帝卻是樂了,想起顧家小女與兒子的婚事,這不巧了嗎?
“愛卿請起,愛卿身為一個愛家愛國的大丈夫,朕哪能不分青紅皂白怪罪,隻是,要念書的女兒,是朕親封的嘉壽郡主嗎?”
宣帝想起那日遇見的女子,一副倔強的模樣,不禁心底升起一陣好感。
顧屹川看向眼前明黃色的身影,一時也不自信了,低著頭小聲道“是,陛下,正是犬女”
宣帝喜得一拍大腿“那正好了!來宮裏上書房,嘉壽是朕親封的郡主,與公主皇子一起念書,正好可以與太子培養培養感情,豈不樂哉?愛卿意下如何?”
顧屹川哪裏敢拒絕啊,隻得點頭答應,隻是皇宮這種吃人的地方,隻怕女兒那種驕縱跋扈的性格要吃大虧闖大禍了。
顧屹川壓下心下的不安,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待到退朝,渾渾噩噩地回到府中。
府中,顧清離正舞刀弄槍,第一次練古代的劍,雖有些生疏,跟著明叔練卻很快上手。
顧屹川看見女兒英姿颯爽的身姿,想起了那年年幼的她,也是如此讓他驕傲,京城裏人人稱讚他寧遠侯生了一個好女兒。
轉念一想,卻不知什麼時候起,生了一場怪病的她變了,不再神采飛揚,而是變得恨戾暴躁,屢屢闖下大禍,讓他日漸失望,正欲說點什麼,可想起今早上朝的事,一下子沒了心思。
許是睹見顧屹川進門,顧清離舞劍的動作一下子來勁了,攻略便宜老爹計劃開啟!
顧清離裝作痛苦卻又堅持練劍的樣子,許是見到顧屹川愣在原地,顧清離更加賣力了。
顧屹川此時沉浸在早上上朝的事件中,琢磨著如何告訴顧夫人,以及顧清離會不會在宮裏惹禍,就見顧清離此刻在他麵前舞劍,他皺了皺眉頭,轉過身不停地踱步。
許是見便宜老爹沒反應,顧清離以為是她劍術退步了,讓顧屹川不滿了,就跟在顧屹川跟前,不停地在他麵前賣弄劍術,顧屹川走到左,顧清離就到左,顧屹川走到右,顧清離緊隨著在右。
兩父女一逃一追,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
顧清離有種跳了幾萬次樓,還健在的無力感。
便宜老爹為什麼沒有反應?她劍術真的比原主差很多???
顧屹川一陣不耐煩,揚起袖子就打落了顧清離的劍。
“顧清離!有完沒完!”
許是被顧屹川的憤怒震懾到,顧清離呆呆愣在原地,神情好不委屈。
顧屹川一下子心疼了,女兒如今要入宮念書,本就瘦弱的她要待在那種豺狼虎豹環繞的地方,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小小的身軀就被吃掉了。
“離兒,爹爹不是那個意思...”
顧清離卻不聽顧屹川的解釋,頭一扭,捏緊了帕子捂著臉跑回了清瀾苑。
留下了顧屹川一人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