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左侍郎任莊之女任年年,賜花。”
“榮國公許昌之女,許嫣紅——”
一陣陣尖銳又刺耳的聲音不斷傳入楚翎的大腦,與急促的刹車碰撞聲混在一起,簡直要把她的天靈蓋掀翻。
長久混亂的黑暗過後眼前出現一絲亮光,楚翎睜開眼,擺在麵前的不是山路上的車禍現場,而是富麗堂皇的宮殿。
大腦的疼痛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大塊大塊的白光褪去後,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楚翎茫然地看著殿外站著的一排姑娘,這架勢看起來是在……選秀?
這是她大難不死穿越了?那她坐在殿內是什麼身份?楚翎壓下心頭的震驚,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番。
身上的衣服顏色並不鮮豔,花紋卻繁瑣,顯得端莊素淨。楚翎又瞧了瞧自己的一雙手,嗯,細膩如玉,不是皇後也八成是個受寵的妃子。
就在她頭腦風暴的時候,坐在旁邊身著龍袍的男人突然側過頭,楚翎還沒來得及假笑一下,就聽見他問道:“太後,您看這位如何?”
不是,人家穿越到後宮,要麼是小宮女曆險記,要麼是寵妃複仇記,怎麼到她這裏故事就直接完結了。
楚翎抽了抽嘴角,摁著太陽穴瘋狂跳動的青筋,糊弄了一句:“尚可。”
她才剛穿過來,誰知道皇帝問的是哪個。
皇帝聞言也微微點頭。那宣讀的太監吸了吸氣中氣十足地喊道:“許嫣紅——”
聽見這個名字,精神潰散的楚翎瞬間清醒了過來,目光準確地落在那名女子身上,她一拍椅子猛地站起身。
“留牌子——”
“不可!”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楚翎差點喊劈了嗓子。
大殿內外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連同殿外的秀女一起喊道:“太後娘娘息怒!”
好嘛,這不是和她一起旅行結果出車禍的倒黴閨蜜嘛。連對暗號都省了,人家都跪了,就她一個還傻愣愣地站著。
楚翎覺得頭上的青筋跳得更厲害了,要不是她穿成了太後,這貨高低要被拉下去治個殿前失儀。
“為何?”皇帝對著眼前的鬧劇波瀾不驚,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咳,此女相貌平平又如此不守規矩,我瞧著留下來也生事端,還是將牌子撤了吧。”楚翎飛快地想著對策,急得眼睛都紅了,“皇帝,我——哀家身體不適,就先回宮了。”
她的托詞皇帝也不知道聽進去幾分,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楚翎一眼,嘴角倒是勾起了些弧度:“是嗎?那太後可要保重身體。”
“依太後所言,撤了吧。”
楚翎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但此刻也顧不上那麼多。她一邊疾步走出大殿,一邊對隨行的宮女吩咐道:“快去請剛才那位許姑娘,一定要在人出宮前攔住,帶到我宮裏來。”
話音剛落,她的喉頭湧上一股腥甜,下一刻,她便吐了血。
看著袖子上的血跡,楚翎有些懵。感情她剛才不是急紅了眼,而是真的充血了。
突然一陣陣眩暈襲來,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也鋪天蓋地覆蓋了她的大腦。
“來人呐,太後娘娘暈倒了!”
楚翎的意識斷斷續續,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的她還隻是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有疼她的爹娘,任由她胡鬧的姐姐,還有……先帝。
原本她爹楚聞之官拜正一品大學士,她姐姐楚淇又深受皇恩剛晉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