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有兩件,一是沒讀書,二是當了蛇頭。
千禧年,我隨改革潮流,幻想一夜暴富。
但最終吃了沒文化的虧,被騙進窯子當男模,差點失身,後來委屈求全傍了個富婆才脫身。
但在我的人生信仰中,吃軟飯那是屬於懦夫的行為。
三年後,我攢了幾萬塊錢,逃離了那富婆的魔掌,輾轉到深圳一帶,打算打下屬於我張小凡的天下。
卻不曾想認識了一幫狐朋狗友,染上了賭癮。
幾萬塊錢,在澳門的新葡京全部一夜輸光,再一次光屁股。
在我人生最為黑暗的那一段歲月中,我認識了黑哥。
他是行走於白沙黑水間的蛇頭,行話也叫偷渡老大,也是一名憋寶道人。
不錯,這一行有利潤,有風險,但更多的是詭異和不祥。
我們曾在東南亞聞名一時,在北美和澳洲等地也頗有知名。
各位也請放心,我從局子出來已經三年了,在溫州龍港開了一間茶鋪,就給大夥講講我當蛇頭的非凡人生。
這兩年,緬北的事眾所周知,偷渡,豬仔盛行一時。
而我對於他們這一行嗤之以鼻,根本就看不起詐騙這一齷齪勾當。
我幹這一行有操守,一要自願,二不做豬仔買賣。
我接手的第一筆單,是從猛臘縣經水路去泰國清盛港。
一艘商船、五個夥計、黑哥老大,我是馬仔。
黑哥是當年把我從天橋下帶出來的,他跟我說了一句話:“小子,給你兩條路,跟我學風水,要麼跟我當蛇頭。”
我當時走投無路,風水沒天分,就當了蛇頭。
卻不曾想,這兩者並無區別。
我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們一行總共五人,黑哥領頭,到了猛臘縣的一個小村莊。
那裏緊鄰著滄瀾江,離金三角一帶很近。
小村子很破舊,卻有不少商船和一些漁船。
南方多雨林,東南亞一帶尤其如此,我們到了那後,黑哥就領著我們進入了一個小黑屋。
五個人坐在一起,每人發了一把匕首。
“你們都是新來的,這一趟主要是保護好金牙。”黑哥是一個粗壯漢子,挺有威嚴。
金牙就是那些偷渡客,我們五人之間不能自報身份,都是用代號。
我給自己取了個特別牛逼的代號,叫龍飛,和我關係最好的,是一個戴眼鏡的胖子,代號三胖。
我們在小木屋待了有十分鍾,直到外頭有信號。
黑哥領著我們上了一艘破舊的貨船,上下兩層。
船主是個精壯的大叔,叫老蒼頭。
老蒼頭看到我們五人後,神色有些不爽,抽了一口中華煙:“黑子,你又撈了五個小家夥?”
黑哥點頭:“那些小夥計之前都死了,隻能重新招人。”
我不知道他們咋死的,也瞬間明白這一行風險太高。
上了船後,黑哥對我們五個人說:“這一趟來去十天,事成後,每人可以拿到兩萬塊。”
我一聽,當時就興奮了,兩萬在零幾年那會,屬於高收入了。
不一會,村子裏頭就停下了一輛卡車,從車上下來數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