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我,我,我要走了。”蘇暖暖低著頭不敢再看陳耀天,雙手拖著那破編織袋,急匆匆的想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她感到恐懼的暴力男生。
可是她走的太急了,那破編織袋又不是多結實,裏邊兒還裝著廢鐵,沒走出幾步去,就聽到“嗤啦”一聲,編織袋的底被撕裂開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裏麵的鐵三角、鐵絲啊什麼的。
“別動!”陳耀天連忙說道,嚇得蘇暖暖頓時一動不敢動了,戰戰兢兢的不知道這個“暴力壞學生”還想幹嘛。她終究是個怯弱、內向的女孩子,忍讓、妥協、順從這些東西是習慣甚至是家教。
“再動就全漏出來了。”陳耀天兩步追上,一把抓住那個大口子,用手抓住了漏洞。另一隻手奪過蘇暖暖抓著的袋口,兩手用力把這個大口袋給提了起來,對蘇暖暖道:“已經很滿了,走吧,我幫你送回家去!”
“啊……”沒想到陳耀天竟然是要幫自己送,蘇暖暖連忙拒絕,可是陳耀天堅持不肯放手她也無可奈何。
最後還是擅長於讓步的蘇暖暖讓步了,她心裏忐忑不安著。跟個受氣小媳婦似的,在前麵帶著路。不時回頭低聲嘮叨著:“我自己能行的,你,你給我吧……”
陳耀天聽得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忍不住命令道:“不準說話!”
蘇暖暖頓時閉上了小嘴,委屈的在前麵走著。好在蘇暖暖的家並不遠,其實和步行街隻是隔著兩條馬路,可是這地方卻簡直就跟貧民窟似的,完全屬於繁華背後的陰影。
道路窄得僅能容陳耀天和蘇暖暖兩人並行,隻要迎麵來了人,兩人就得一前一後的走。道路兩旁的房子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了,看起來搖搖欲墜,一陣大風都能刮倒似的。而且房子很矮,隻不過一米八身高的陳耀天都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撞到屋簷。
坑坑窪窪的石板路在下過雨之後並不顯得清爽,反而由於泥濘而更加髒亂。在這裏來回跑著叫著打鬧著的小孩們看起來沒有一個幹淨的,各個跟煤窯裏鑽出來的似的,鼻孔下邊拖著的鼻涕在奔跑著的時候迎風招展著……
一直走到一棟小土房前,蘇暖暖才停住了腳步。陳耀天看了看這棟小土房,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小房子隻有兩扇窗,雖然門開著卻感覺房間裏邊黑洞洞的。
而在小土房的門口有那麼幾米空地,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散發著濃烈刺鼻的惡臭,蒼蠅嗡嗡的飛來飛去,如果說這條本來就很髒亂差的小巷子是一幅畫,那這小土房可以說是其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陳耀天知道蘇暖暖的家境差,可是卻沒想到會差到這種地步。
這時門內走出一個跛足的中年婦女來,手裏還提著一杆破秤,秤杆子斷過,用透明膠層層疊疊的裹著。
蘇暖暖看到她,連忙叫了聲:“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