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小攤後麵站著一個女子,淡定自若,容貌與夏桐如出一轍,隻是比她要年輕一些,顯得更為稚嫩。
“我們趕緊過去吧。”於非晚可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劇情,連忙拉著齊宥往馬路對麵走去。
來往的人很多,倒也有幾個有些閑錢的過來看看,許素都一一看過,對個別需要的還寫了藥方,囑咐對方到藥房買藥。她並不過分熱情,但是語氣溫和,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其實許素和夏桐還是很不同。
相比較夏桐對病人的認真和關切,許素就顯得要冷酷許多。
天色漸晚,路過的人越來越少,許素把攤子收起來,然後把今天的錢點了點,這會兒才露出些擔憂的神色來。
於非晚有些奇怪就看到一個作工人打扮的男子朝著這裏走來,看起來約摸十七八歲的樣子,五官和卓知琮很相似,隻是相對而言因著常年勞作皮膚更顯黝黑,他拱手行了一禮,道:“小姐好,我是陳榮州,隻是看你這身打扮,是第一次來上海?”
許素顯然有些警惕之心,隻略點了點頭。
陳榮州看出她的警惕來,連忙道:“我沒有惡意。隻是看你這麼晚回去不是很方便,不如你告訴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這話出口,許素的手已經放回自己的口袋,於非晚看到她在口袋裏藏著一把刀。
不愧是敢死隊隊長。
許素開口道:“我是來這兒是找工作的,但我好像迷路了,你知道哪裏有便宜一點的旅店嗎?我這剛下火車就遭了賊,什麼行李都被偷了,身上就剩了五塊大洋,你也知道上海的警官,恐怕一時半會兒追不回來了。”
陳榮州笑了笑:“我目前在書店打工,暫住在那裏,老板人很好,你與他商量商量或許房租能寬限幾日,再不濟,房租也能從我工資裏扣。”
許素雖然依然心有疑慮,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陳榮州當然沒有惡意,許素便跟著他在書店住了下來。
於非晚和齊宥跟著許素和陳榮州到處走,他們倆平日裏交集並不多,許素除了跟著邵明成在醫院學習外還在學校擔任助教的工作,在閑暇時間還承擔了醫學著作的翻譯工作,而陳榮州學業很重,平時裏還去勤工助學,搬運工、編輯、賣書,什麼工作都幹。
一時之間,同住屋簷下的兩個人竟然幾個星期都沒有見上麵。於非晚和齊宥壓低聲音說道:“我看他倆跟工作狂似的,怎麼還能談上戀愛呢?”
“臭味相投吧。”
兩個人的下一次交集發生在聖瑪麗醫院安排的義診上。許素的老師邵明成為了鍛煉他們這些醫生,安排了一次義診,地點在上海市西邊的民巷之中。
租界內外僅僅隔著一層鐵柵欄,裏麵是紙醉金迷,外麵是民不聊生。
西邊民巷收拾得還算整齊,但是住著好些幹勞力的勞工,如今剛剛入秋,好些家裏已經開始醃鹹魚,汗味、醃鹹味、各種未處理的垃圾混在一起,味道並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