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已成局中人(1 / 3)

這天夜裏,雨下的格外大,睡夢中的少女像是經曆著格外痛苦的事在不斷掙紮著,電光突閃,雷聲炸響,少女被驚醒,猛的一睜眼,眼神呆滯滿頭大汗,想起身卻渾身酸疼無力,仿佛剛才那些經曆不是夢一樣,回神後卻發現此時的她並不在自己房間

“我這是……在哪兒?”她喃喃自語的起身

環顧四周,毛骨悚然,她明明看完書在房裏睡覺,怎麼做了個夢就到這個奇怪的地方來了,她滿是疑惑的打量著自己的衣著,手裏撩起胸前一束像是不屬於她的黑長發看了兩眼,走到鏡子跟前

“啊……”少女帶著驚恐不安的尖叫著,眼前鏡子裏人根本不是她自己原本的臉

一個身材瘦小的丫鬟趕忙進來,擔憂的問“小姐怎麼了,可是做噩夢?”

“小姐?”她驚愕的看向那個丫鬟,“你……是在說我嗎?”

丫鬟也嚇壞了“不是您還能有誰啊,您這是怎麼了?”

“我……”

“卿卿”一個陌生的女人焦急地走了進來,大概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容貌較好,穿著一身素雅的衣衫,朝她走近,那個丫鬟嚇的趕忙跪拜“夫人,小姐她……”,女人過來握著她的手神情關切“你可嚇死娘了,總算是醒了”

卿卿?這不是那本自己剛看完,沒有作者的無名書女主岑宛的小字嗎,她這是穿書了?

還好是剛看完的書,大概內容她還記得,原主岑宛是一個蠻橫嬌縱的相府千金嫡二小姐,親姐姐岑溪是太子妃,眼前這個對她關切備至的大概就是原主的母親宋氏宋凝霜,是北國世家大族宋氏的嫡出幺女

“娘……”她怯懦的試探

宋氏見平日裏一點點小病小痛都愛撒嬌的女兒突然像是有些怕人似的,緊張的摸她的額頭“這熱症退是退了,就是……卿卿,你是不是還是哪裏不舒服啊?”

她呆呆的看著擔憂的母親,頭一次感受到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愛,也不知該怎麼表現的自然一些太像原主岑宛,擠出一個微笑盡量學著嬌氣一些“娘,我身上有點痛,人也迷迷糊糊的”

宋氏嚇的趕緊讓自己的貼身嬤嬤去請了太醫,攙扶著岑宛回到床上躺下,眼裏像是泛著淚花說“卿卿不怕,會好起來的!”

太醫過來後也隻是開了些安神靜心的藥,隻說熱症退去也就沒什麼大礙了,讓宋氏寬心,岑宛一直躺著,宋氏就一直守在身邊,直至天剛破曉才疲倦的離開,一再囑咐貼身服侍岑宛的丫鬟鳳琴仔細照顧。

宋氏離開後鳳琴把煎好的藥端過來讓岑宛服下,鳳琴覺出,以前小姐生病時都不愛喝藥,勸一次被打一次,最後都是夫人安撫著喝下的,今日倒是不同以往,和善了許多不說也沒有胡鬧了,偷偷憋著笑了笑,現在的小姐也挺好的

岑宛喝完藥將碗遞給鳳琴時見她臉上不再緊張,還露著些許開心,問她“你在開心什麼?”

岑宛語氣隨意,卻不知鳳琴聽了立馬跪了下來,低著頭惶恐不安的樣子“對不起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看著小姐病好了開心!”

岑宛起身去攙扶她起來,慈眉善目的笑著“快起來,我就隨口一說而已,你別緊張。”

鳳琴抬頭看過去,小姐和善的笑著,沒發脾氣也沒打她,真的好像不是原來的那個小姐了,她試探著問“小姐不想發脾氣嗎?”

岑宛搖搖頭“不想”

鳳琴慌了,該不會是熱症把腦子燒壞了吧,趕緊又問“小姐是不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岑宛不緊不慢的答“都記著呢,我以前嬌縱任性,經常亂發脾氣,還總愛打你是吧”

鳳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自幼服侍的小姐竟然轉性了,岑宛知道一時之間讓她麵對和原主不一樣性格的她,可能有些奇怪和陌生,但她也沒辦法向她解釋什麼,畢竟連科學都無法解釋穿越到底是個怎麼回事,雖然她也看過穿越古代的電視劇,但穿越到書裏還是聞所未聞,眼看著天快亮了,她也毫無困意,便對鳳琴說“你小姐我呢,生這一場病想通了很多事,總之,以後我就不像從前那般對你了,至於以前對你不好的事,以後我盡量彌補,這天也快亮了,你幫我更衣梳頭吧”

鳳琴笑的跟朵花似的,趕忙回道“奴婢不用小姐彌補,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奴婢這就去拿衣裳過來”

鳳琴伺候著岑宛穿了身嫰綠色廣袖衣裙,坐到銅鏡前,細細打量起自己這幅新麵孔,如今的她才十五歲,可愛的娃娃臉上長著一雙合適又靈動的杏圓眼,五官小巧精致,膚如凝脂白皙可人,還真是一個天生的美人胚子,仔細看確實像是能母儀天下的人,倒是半點普通的影子也瞧不見。

岑宛用過早飯後在母親的安排下架著馬車出門了,按書中所寫今日是她姐姐岑溪邀她去太明湖遊玩的日子,她的姐姐是如今北國太子李承胤的太子妃,也就是這次遊玩讓她認識了少年將軍葉賾,這次外出說是來賞蓮,其實是太子妃岑溪和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徐蕊兒設宴想撮合她和葉賾的婚事,徐蕊兒是葉賾的小姨,按原文所述,他父親是武威候侯,他是候府嫡長子,也武威候獨子,自幼熟讀兵書,能文善武,十二歲跟隨父親上戰場,立下戰功後被封為護城將軍,如果不曾遇到岑宛,他的一生本該傳奇光輝的。

馬車在太明湖停下,一個丫鬟在此侯著,等到人下了馬車將人帶著往裏走,遠遠望去,未見男子身影,徐蕊兒是皇帝的妃子,已然坐在台上正中,岑溪在左側落座,還有兩個估計也是皇帝的妃子之類的人物,

岑宛被帶到徐蕊兒麵前正要行禮,

徐蕊兒擺了擺手笑迎“宛兒無需行禮,今日是私宴,落座吧”

“是娘娘”

岑宛落座到岑溪身邊,岑溪側臉過來打趣的說“卿卿今日倒是禮貌的很”

岑宛汗顏,嘟嘴道“姐姐又嘲笑我”

岑溪寵溺的笑了笑,說起正事“今日葉賾也要過來,你們剛好也能熟悉熟悉。”

書裏的岑宛在這之前就已經知曉了岑溪要給她說親的事,岑溪也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才拿岑宛當了手下的一枚棋子,可岑宛看似頑劣,實際心裏跟明鏡似的清楚,姐姐好歸好,卻是人坐高處時刻都要未雨綢繆,宋氏理解岑溪的思量,卻不願自己的女兒相互利用,一再勸岑宛借口生病的事不去赴約,原主岑宛卻並不想聽勸,她也有她自己的思量,但如今占據這幅身體的人是她,想想她都覺得原主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的主,可她不想受罪啊,還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吧

岑宛應付著擠出一個俏皮的笑容 “知道了”

喝著茶吃著點心過了好一會兒,一位長發高馬尾少年踱步而來參拜“雲帆有事來遲,還請娘娘見諒。”

徐蕊兒臉上依舊掛著笑意,朝右邊的空桌指了指“無礙,落座吧”

岑宛順勢看過去,少年著一身淺藍色窄袖常服,眉目清秀豐神俊朗,五官菱角分明,許久後對麵的人眼神也朝她看來,眼神像是藏了刀子似的鋒利,岑宛嚇的收回了眼神,差點忘了這人一開始原是看她不順眼的,許是岑宛嬌縱任性的名聲在外,不免的讓他心生反感吧。

徐蕊兒帶著眾人下去湖心亭賞蓮,知道岑宛最近生病的事,囑咐她坐著休息,特意讓葉賾留下來陪著。

見眾人離去,葉賾起了身朝岑宛走來一臉的鄙夷“岑宛,雖是生得好看,可惜人品太差,人人都避而遠之。”

原是書中的話,竟一字不落,她無心與他打心理戰,笑著喝茶,無所謂的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放心吧,我跟你一樣,也對你沒興趣”

葉賾回了自己的座位,不假思索的打量著麵前的少女,按道理,嬌縱蠻橫的人此刻的反應不該如此平靜,這個女子竟然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究竟是另有它意的偽裝還是她本就是如此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岑宛被他盯的有心不自在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葉賾沒吭聲,收回了視線

許是有些熱,賞蓮的興致全無,眾人回來,岑溪小聲問她“可有聊些什麼?”

岑宛搖頭,可岑溪早已將剛才葉賾走向岑宛的一幕盡收眼底,隻以為是她不好意思說而已,笑笑沒說話。

因著天熱的緣故用過午飯後就散了宴,回府的路上岑宛覺著有些困意,側躺在鳳琴的身上打算小憩了一會兒,馬車始終是馬車,比不上現代交通工具,她能在公交地鐵計程車上打盹,可這馬車實在是顛簸的不行,沒一會就困意全無,沒有手機打發時間,簡直無聊的很,她掀開馬車的窗簾想看看外麵,正巧經過賭坊,幾個彪形大漢圍著一個男子,旁邊的小廝聽男子說了什麼趕緊跑路了,那幾個大漢正要抬起棍棒打那男子,岑宛這個角度看去雖看不清那男子的臉,但從身型和衣著來看像是正經人家的公子哥,個子和葉賾差不多高,大概年紀也相仿,她不想多管閑事,但看著那棍棒立馬要下去,她也不知怎麼就條件反射似的急著跳下馬車大喊一聲“等等……”

岑宛擋在少年麵前“雖說這裏賭場,但你們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欺負一個瘦弱少年,實在是仗勢欺人……你們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