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活著的。自己沒看見牛頭馬麵,卻看到了身邊同樣慢慢睜開眼睛的大頭,那自己自然是活著的。大頭似乎也很開心,不過開心轉瞬即逝,因為他發現,山下有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息。而那股氣息,似乎在召喚兩人過去。既來之則安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都是沒辦法的事。兩人對望了一眼,起身便向那竹林中的小屋急掠過去。
“弟子虞期拜見師尊。”“小僧虛真拜見大巫師。”倒不是兩人之前見過大巫師,隻是他那一身極具特色的巫族裝扮還有那毫不掩飾的修為,便隻有虞期口中那位覺醒了的大巫師了。如果大巫師渡劫成功了,那自己的師尊呢?虛真也是心急,難道這天地真的就這般變了?正當虛真開口欲問的時候,大巫師卻是擺了擺手。虛真看著地上灰袍老者的屍體,一團團疑問開始在腦海中盤旋。不過他卻並不敢問,似乎無量佛在暗示他,這是了不得的事情。
“既然這世間已發生非常之事,那就一定會有非常之人前來應劫,這是誰都無法預料的事情。不過既然我已知道這件事情,那不如就送那非常之人一件非常之物。”大巫師雙手淩空一抓,虞期的那柄黑劍和虛真的錦斕袈裟已經到了他的手上。“你不要急,日後你見了那老和尚,就說是我拿走的。”虛真當然不敢說什麼,不過知道自己師尊他老人家還活著,心裏也倒是輕鬆了幾分。
“以目前之品,倒不足以稱為什麼非常之物。”大巫師默運心神,將兩件寶物打入小河河底,硬生生封印於那清澈的小河之底。隨即雙手黑氣陡生,一條黑龍也隱入了河底。“師尊,你將生死之氣用來封印?”虞期完全不知道師尊在做什麼。這天地間的寶物總脫不了陰陽五行的氣息,可那黑劍為陰,錦斕袈裟為陽,混在一起本就不知是好是壞。再加上那生死之氣的浸染,想必十多年後兩件寶物就靈氣盡失,而封印也會耗盡。不過那是露於世人的,不過那時已是兩件無絲毫靈氣的廢鐵破布罷了。
“非常之人當然要用非常之物,再說我本就不會煉器,這兩件東西能不能蛻變,隻有天知道。”大巫師這句話差點沒把虞期氣得吐血,非常之人總不能就用些破銅爛鐵吧。再說那兩件東西要真沒了,那叫非常之人直接路邊拔棵樹,或者撿塊石頭就追著人家打?“那這兩人怎麼辦?”虞期指了指地上聶夫子的屍體和門口不知是死是活的杜星河。“那是儒家的事情。”大巫師對聶夫子也不是好感甚多,雖然佩服對方那舍生忘死的氣度。既然儒家的人在這,那便由他們去。大巫師知道此事已經是天地間最後的平靜了,有些事情,還是要早早做準備為好。“走。”虞期和虛真對望了一眼,便動身追上了那股衝天的黑氣。
杜星河醒過來的時候,一切早已過去了。杜星河看著地上聶夫子的屍體,看來渡劫終究是失敗了啊。不過他並沒多大期望,倒是看著聶夫子的屍體泛起了愁。那自己的任務算不算完成?要不把夫子的屍體帶回去?正當杜星河思量對策的時候,卻看見夫子身邊的太阿劍。就算人帶不回去了,那尋回儒家的掌門信物,即使算不上大功一件那至少也該抵了自己的過錯了吧。
心念至此,杜星河朝著聶夫子的屍體行起了儒家大禮,跪地而拜。說來那儒家的禮數,也是繁瑣至極。杜星河好不容易弄完,拾起了那把太阿寶劍。在手中掂量了一會,似乎除了材質好了一些,也沒什麼異樣。杜星河對聶夫子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隻是出於一種對本門的先賢的尊重。隻是草草挖了個淺坑,堆起一個小小的土堆,立了一塊木牌。上麵隻是寫了:大賢夫子之墓。杜星河似乎已經覺得很滿意了,也踏上了歸程。
當晚衛城下了一場雨,很大,大得讓人摸不著頭腦。怎麼還未開春,就下起這麼大的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