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靈樾郡主和蕭世子大婚之日。

靈樾郡主深受聖上和太後寵愛,被恩準自皇宮出嫁。

大婚那日,十裏紅妝,足見蕭世子對靈樾郡主的重視。

京城裏的百姓們紛紛走到外頭去湊熱鬧。

隻要是說了吉祥話的,通通有賞銀。

一時間熱鬧非凡。

“程家小子,快別挑水了。趕緊去討賞去,你娘的藥錢不是還沒著落嗎?你瞧瞧,我都得了一兩銀子呢。”

一婦人好心地招呼正在井邊打水的男子。

男子問:“什麼賞賜?”

“你還不知道呀,今兒個是蕭國公府的世子和靈樾郡主的大婚呢。我聽說這靈樾郡主是嫁過人的,但蕭世子將她當寶貝似的,公主出嫁都沒這麼大的排場呢。”

程玉嶽恍惚了下,才反應過來靈樾郡主是誰。

程老爺死了,程太太病重,宮中的程玉芙又失寵了。

程家落魄,他便帶著程太太搬到了城西無人認識的地方。

每日裏去碼頭做苦力,或者去幫人抄書賺點銀子,給程太太買藥。

忠勇伯府的事,久得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薑婉汀出嫁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了一會,繼續麻木地挑水。

……

這一次的婚禮,讓蕭國公府出盡了風頭。

國公夫人咽不下這口氣。

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擺出婆婆的架子,磨一磨薑婉汀的銳氣。

第二日她早早地起身,準備等著薑婉汀來給她請安。

天微微發涼,薑婉汀才醒來。

略一算算,她才睡了一個時辰。

是她嘀咕了蕭祁的精力。

他一本正經,卻極能折騰。

她的腰都軟了,說出的話被撞碎,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音節。

落在蕭祁的耳中,是嬌嬌軟軟的催促和喟歎。

他愈發凶狠了。

蕊碧聽到動靜進來,準備伺候薑婉汀起身。

目光落在窗台上倒了的花瓶,她咦了一聲,“花瓶怎麼倒了?昨兒個我明明擺好了呀?郡主的手鐲怎麼掉在這裏了?”

薑婉汀的臉又紅了,仿佛為了掩蓋什麼飛快地道:“快過來伺候我起來,別誤了時辰。”

蕊碧便不再去理會屋子裏的異常了。

就算看到了,也當沒看到。

書桌上的書冊毛筆全被拂到地上去了。

榻上的小茶幾翻到在邊上。

到處都亂糟糟的,仿佛經曆了一場惡戰一樣。

等薑婉汀收拾好的時候,蕭祁也回來了。

才練完劍,他帶著一身的凜冽。

在看到薑婉汀時,渾身的戾氣又化為了柔情。

薑婉汀看了眼時辰,催促他:“你快收拾,還要去給太太請安。”

蕭祁牽著她的手,“不急,先入宮去。”

收拾妥當,二人便入宮去了。

國公夫人聞言,氣呼呼地等到了午膳時分。

午膳擺了一桌,就等著薑婉汀過來伺候她用午膳。

然一直等到天黑,都沒等來。

她氣得直接去尋薑婉汀,卻看到了下人們正在收拾箱籠。

她疑惑:“這是要去哪裏?”

薑婉汀自裏頭走出來,笑道:“太太,我要隨著夫君去楊城,三日後啟程。”

國公夫人怒道:“沒我的允許,你哪裏也不許去。到時候我會安排好通房,隨著世子去楊城的。”

薑婉汀皮笑肉不笑:“這事我做不了主,太太去和夫君說吧,我都聽夫君的。”

國公夫人嘀咕,她就是拿捏不住蕭祁呀,才想著來拿捏薑婉汀的。

正要發難的時候,蕭祁出來了。

隻冷冷的一眼,就叫國公夫人沒話說了,訕訕地離開了。

三日後,回門之後,薑婉汀便隨著蕭祁去了楊城。

隻有過年才會回京城,每次回來,都住在長公主府之中。

蕭國公府的人根本約束不到她。

春去秋來,在薑婉汀頭一個女兒出嫁了之後,長公主也因病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三日後,周老爺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