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起被害人是臨素藥鋪的掌櫃烏娘子。”
烏娘子的爺爺輩就開始經營這家藥鋪,也算是從小就在藥香裏長大的人。
先前嫁過一個天南海北走貨的商人,隻可惜她是一個苦命人啊。
年紀輕輕,丈夫就客死他鄉。
成親十年,膝下也無一兒一女,如今身死才三十。
烏娘子在我們縣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為人和善,聰明機靈。
那些拿不出昂貴藥錢的人,她有時隻要別人半隻鴨子相抵,還美其名曰這幾日就饞鴨子肉。
說來也是奇怪,那天是藥鋪裏的夥計發現的。
這夥計回家後都快上床睡覺了,才想起藥鋪裏有藥材還放在院子裏,屋外一股子潮濕的味道,還起風了,一看就是要下雨。
想到烏掌櫃今日應該不在藥鋪,夥計就急匆匆地趕到藥鋪去收拾藥材。
聽夥計說,他才跑到一半的路程,就下起了毛毛雨。
雨越下越大,盡管他已經算作飛奔了,到藥鋪門口時,已經被淋得澆透。
藥鋪裏漆黑,夥計撩開遮簾進入後院。
才發現藥材都被收起來了,院子裏幹幹淨淨的。
就是烏娘子的臥房還亮著燈。
夥計鬆了一口氣,幸虧烏娘子回來了,把藥材都收起來了,淋壞了可就虧大了。
夥計從回廊轉到烏娘子的臥房前。
“烏掌櫃,今日的藥材是我疏忽忘記收拾了。多謝......”
話還未說完,夥計便聞到濃鬱血腥味,暗道不好推門進去,直接被嚇癱了。
隻見屋子中央就放著一張桌子,而烏掌櫃就側躺在旁邊。
昏暗的油燈映著滿牆滿地的血,燭火隱約,似乎在私敘悲傷。
“後來,我讓仵作查驗了烏娘子身上的傷。心口依舊是一個大洞,心髒沒了。與王家閨女不同的是,身上幾乎見不到什麼野獸爪子的傷痕,但傷口全是利器割傷,全身都是,約有一百多道。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割痕,深且狠厲。”
祈纓看著茶杯裏剩下的半杯茶,指尖輕扣杯壁,喃喃道,“愛挖心髒麼?”
“烏娘子的事,可查到什麼?”
縣令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
“能再詳細描述一下屋內的細節嗎?”
“好......我記得,屋子中就一張桌子,兩條椅子,一張床。這個屋子是烏娘子平日累了小憩一會兒的地方,烏娘子平日應該都是回家的。”
縣令拍了拍自己腦門,“哎,瞧我這記性。最重要的一點忘記了。桌上一茶壺,兩杯茶,應該是烏娘子在和人交談。”
祈纓點了點頭,“所以,這個第二人極有可能是凶手。對了,茶水應該是涼了,茶壺呢?”
縣令遲疑了,“這......這個案子我是交給了何捕頭,他是個很有實力的捕頭。以前犯了錯,被貶到這邊來的。我喚他來!”
縣令喚了一人來,人高馬大,有些俊逸,留著胡須,看起來三十好幾。
“縣令,祈姑娘。”何捕頭行了個禮。
“何禮,我問你,烏娘子那件事,當時是你查的,屋內的茶壺可還是熱的?”
“是!所以 當時就基本斷定了,和烏娘子談話的人極有可能是凶手。當時也下雨了,房子四周找不到任何來人痕跡,就算有泥印子也被衝散了。”